文/胡云

　　华文学习的问题，由于当局最近的一系列措施而引起了国人普遍的关心。导致这些措施的诸多问题当中，归根结底，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学习华文存在了许多“困难”，另一个是学习华文缺乏“兴趣”。

　　语文学习的难易和兴趣问题，是相当专业的问题，可不能像有些人以自己的儿女为取样的对象，或以某类型的学生作样本，就把问题一体化，甚至加以渲染和夸大。另外有些人则大声高喊上华文课如受苦刑。这种论调到底有没有代表性和可信度？

　　先谈华文学习的难易问题。语文学习的难和易是相对的。相同的语文学习材料，给不同背景和不同地区的学生，难易自然有所不同。就如中国学生来新加坡中小学就读，不必费劲就可以考到华文特优。至于新加坡学生，居住环境的不同，如组屋区和私人住宅区，就可能出现程度不同的情况。

　　如其它专业性科目一样，要掌握语文的基本功，以及驾驭这些基本功，作为日常生活、社会交际，甚至将来专业服务的有效工具，学生就得花时间和工夫，有时甚至得花上毕生的气力。所以，轻轻松松就能一蹴而就，随随便便就可以学好一种语文，都是自欺欺人的神话。

　　尽管如此，如果以目前新加坡中小学生学习的各个科目来做调查，华文是不是“困难”的科目，也有待调查和证实。没有对比考核，只针对华文一科，那不是科学的验证，而是偏激和偏见。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不同难度层次的语文教学目标和测试方式，也可以衡量出学习的难易程度。

　　目前，新加坡中小学生在母语科的教学，比较着重听和说两种语文技巧。所以，学生在听和说上比较突出，但读和写的技巧就差强人意了。如果我们只强调听和说，华文的应用能力和范畴就大受局限，而华文的使用价值也会大打折扣。所以，提升学生在读和写的能力，才能发挥华文的实用功能。可是，要提升这两方面的能力，学生学习华文的深度和广度也得加大，必然会产生“困难”的问题。

　　目前，华文的测试方式，不论是小六或O水准会考，客观选择题占相当大的比重。学术界对这种考查方式，一直有不同的看法。有些学者认为：客观选择的测试方式，侧重低层次的辨识思维训练，缺乏高层次的思维训练。当然，这种测试方式给评卷工作带来不少方便，却无法全面考查学生的语文能力。所以，考试的及格率虽然很高，却不能反映学生真正的语文能力。

　　反观同属副修程度的英文理解和写作，无论在教学目标和测试方面，尤其是读写和理解方面的要求，都要达到一定程度。举个例子，学生必须学会撰写专题报告。试问，华文副修的学生能做专题报告吗？语文学习孰难孰易？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

　　再谈学习的兴趣问题。对任何科目会不会产生学习的兴趣，相关因素很多。有些因素是主观意愿造成的，有些则是客观环境造成。有些因素在早年可能对学生发挥作用，但到了高年级的时候，会被其它因素取代。

　　为了能全面了解所谓“兴趣”问题，我们不妨把各种因素列述如下：

　　一、父母的鼓励和指导

　　二、家庭环境，包括兄弟姐妹间的耳濡目染

　　三、朋辈的相互影响

　　四、学校的鼓励措施

　　五、教师的谆谆善诱

　　六、国家的教育政策和升学的规定标准

　　七、就业的机会

　　八、事业发展的潜能

　　如果我们给以上各种因素作比重打分，相信得分最高的项目，绝不是教师的教学方法问题。我们承认教学得法，会影响教学效果。但对学习兴趣的大小，教学只占诸多因素的一小部分。把学生对科目失去兴趣的责任，全推给教师，这是不是有失公允？

　　谈到华文教师的教学方法问题，我们应让大家知道：华文教师多是科班出身，都经过教育学院的专门训练。如果他们的教学方法有问题，那我们的体制是不是有毛病？拿华文教师作为学生失去学习兴趣的代罪羔羊，会引起更多相关的讨论。

　　最后，笔者想再次强调：学习华文的难易和兴趣，不能凭一部分人的意见为依归，结论的取样要有调查的可信度。这样，才会令人口服心服。（来源/新加坡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