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牵狗上学的聋哑娃(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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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12日02:52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 ||||||||
特别提示 由于庸医的误诊误治，一次小小的感冒使他小小年纪就成了聋哑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失聪失语的他从小学到中学不仅门门功课名列班级前茅，还夺得了首届“英才杯”全国中小学文学艺术作品（初中组）大赛一等奖。他就是闻名陕南山阳县、一直牵着狗上学的聋哑少年———左右。 儿子说：“爸，不···不要再让我喝···喝药了，再喝会喝死···死我的。” 1987年9月16日，左右出生在山阳县户垣镇桃园村麻地湾小组。这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陕南小山村，背靠着绵延起伏的秦岭大山，门前有一条缓缓流过的金钱河。左右上面有两个姐姐，为了有个“顶事”的男娃，父母又要了第三个孩子，还好，左右是个“带把”的，于是一落地就成了左家的希望。 7岁那年，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左右和同学去门前的金钱河“打江水”，大热的天，小伙伴们一玩就是两三个钟头，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两点多，吃完饭后左右突然发起烧来。父母想着左右这孩子长得“皮实”，发热感冒不太要紧，加上交通不便，就“扛”了一夜。谁知第二天小左右烧得越来越厉害了，简直有点烫手，父母急忙把儿子送到户垣镇的一家小诊所，大夫给左右打了两针链霉素，连续打了3天。烧倒是退了，不过父亲左永山觉得儿子病好以后变得有点“笨”，喊半天也不好好答应。 又过了十几天，父母发现儿子好像听不见声音了，即使走到跟前喊，左右也只是瞅着父母，不知道要干什么。送到山阳县医院检查，医生说耳膜没破损，也不流脓，就开了几瓶滴耳药让回家滴。1个月后，父亲左永山发现不管用多大声音喊，儿子就是不动弹，最后连说话也变成了“咬舌子”。左永山这次急坏了，把左右带到西安，先后在两家大医院进行检查，结论是耳管粘连，需做手术，手术的最佳时机是孩子耳部发育成熟之后的8－12岁，手术费大概12万元。12万元对生活困顿的左永山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左永山顿时觉得“失去了一切希望”。 9月份，报纸上的一则广告让左永山重新燃起了希望。看到西安一家专科医院专门治疗各种疑难耳病，左永山带着东借西凑的3000元钱又一次来到省城。听到左永山介绍的情况后，这家医院的一位老医生非常热情，说“你给钱我就开药，保证娃病好”。此时诊室里一个自称安康来的老头告诉左永山，他的耳病就是在这里治好的，还有一个年纪稍轻的病人也说是在这里治好的耳病。左永山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花了1800元买了1个疗程的药，3服药一袋，还有一些药丸，整整装了一化肥袋子。 背上沉甸甸的草药似乎就是儿子复聪的希望，左永山满怀信心地从省城回到了家。只是没想到药味太怪，儿子死活不肯喝，左永山只好连打带骂，哄着左右吃药。到后来，儿子一吃药就开始吐，一心想为儿子治好病的左永山还是千方百计地让儿子喝药。一次，左右扑通一下跪在父亲面前，用含混不清的话哭着说：“爸，不···不要再让我喝···喝药了，再喝会喝死···死我的。”左永山心里顿时一阵难过，妻子看到这个情景也哭成了泪人。就这样，3个月的药只吃了1个月，左右的病没医好，反倒连“咬舌子”的话也慢慢说不出了。 父亲说：“左右平时手不离书，写过的草稿纸能装几麻袋。” 一个又聋又哑的小孩上学别提有多艰难了。断断续续，直到1996年，左右才升入麻地湾小学一年级，读完三年级后，左右应该去村办的桃园小学上四年级，可是熟悉了麻地湾小学的左右怕受欺负，死活不肯去，父母亲也考虑到这个情况，就决定让左右在三年级再蹲一级，等大一些再去桃园小学上学。 怕左右在家孤单，左永山1998年初去蓝田走亲戚的时候，花50元买了一条小黑狗，左右很喜欢这个新伙伴，给它起名“黑虎”，希望它像老虎一样威风，不到一年，小黑狗长大了，不仅虎虎生威，还和左右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到了1999年秋，左右终于要去桃园小学读四年级了。虽说桃园小学离左右的家只有两里多路，但一半多路是车来车往的乡村便道。左右耳朵不好，听不见汽车的喇叭声，很容易出危险，黑虎这下派上了用场，成了左右的“领路人”和好帮手。每天早上，黑虎陪着左右上学，一听到汽车的鸣笛声，黑虎就往路边走，手持缰绳的左右也就被“牵引”到路边。下午，两个好伙伴伴着夕阳一起回家。 2002年2月，对左右来说是个让他揪心的日子。黑虎误食吃了鼠药的死老鼠，不幸身亡，左右难过极了，又聋又哑的他说不出来，独自抱着死去的黑虎，坐在墙角，呜呜地哭了大半天。几天后，左右的作文《狗———忆我的童年》在学校引起轰动，许多老师和同学读后都流泪了。 对左右的作文喜爱有加的是他的班主任老师陈学林，左右原名叫左盼，陈老师觉得孩子特别聪明，是奇才、怪才，建议左永山将孩子的名字改为“左右”。父亲征求儿子的意见，儿子很高兴。从此，左盼就变成了左右。 左右要上初中了，在县上统一组织的考试中，左右在户垣镇400多名考生中名列第9,顺利地上了户垣中学。户垣中学离家更远，左永山又给儿子买了一条狗，左右给狗起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名字———“索尼”。从此，“索尼”又成了左右的“领路人”和好帮手。 左右自小就比同龄孩子聪明许多，经常“说大人话，办大人事”。现在上到初中二年级，左右的荣誉已经有了一大筐：在年级，左右各门功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入团后经常被评为优秀团员，学校奖励给左右的钢笔、本子之类多得数不清。2004年，左右的文章《致小星》在由共青团中央《辅导员》杂志社主办的首届“英才杯”全国中小学生文学艺术作品大赛中荣获初中组一等奖。 这些成绩虽说与左右天生聪颖不无关系，但左右毕竟是个聋哑人，学习中的困难常人无法想像。平时上课，左右十分专注地看老师的口型，下课详细通过同学“核对”，实际上是在借着别的同学的耳朵学习。说起左右的“钻”劲，数学老师毛小勇体会很深：“这个孩子特别喜欢动脑筋，爱提问，学校早饭后安排有一个数学自习时间，左右总是第一个来问，“缠”上老半天，直到搞清楚为止。” 令许多人惊讶不已的是，又聋又哑的左右，英语学得也特别好。其实也没啥绝招，左右学英语，全靠一本《学生实用英汉大词典》，靠着一年级以前积累那点拼音的底子，借助拼音理解、学习英语音标，再来记忆单词，和老师交流就直接用笔“对话”。就是这样，左右英语的笔试成绩一直很好。 放学回家，左右不看电视，也不经常去同学家玩。最多就是去同村的同学毛阳家，用笔“讨论”学习上的事情。因为毛阳学习很好，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名。 在别人看来，左右的世界静寂无声，毫无乐趣。但在这个看似寂静的世界里，左右却一点也不孤独，他在书的海洋中自由的畅游，用笔在自己的天地里“畅所欲言”。左永山说：“左右这娃，平时手不离书，上厕所也拿着报纸。每天做完作业，就写作文，写诗，写日记，这些年下来，写过的草稿纸足能装几麻袋。”家里每星期给左右15元的生活费，这些钱大部分都被左右买了书，订了《中学生学习报》等报刊。左右曾给在西安打工的二姐左玲这样写信：“姐，你不要给我买衣服，也不用给我买吃的，要买就买成书吧。”与左右“聊天”的时候，左右对记者“说”过这样的话：“我最喜欢徐志摩的诗集《再别康桥》，最欣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平时也喜欢看看鲁迅和余秋雨的作品。只可惜能力有限，能买到的书太少，不少书都是借别人的。” 班主任说：“左右不是班干部，但经常操心班里的事情。” 学习好只是一个方面，左右其他方面也都非常出色。记者去户垣中学的时候，正赶上左右所在的班上体育课，篮球场上的左右左突右拼，争抢上篮，一点也不像个残疾孩子。 左右不会开口唱歌，但在学校开展的“爱我中华”国庆演唱赛中，他自编自演的哑剧《助人为乐》大受欢迎，获得这次比赛的优秀演员奖。左右还非常喜好书法，大笔一挥，“向命运挑战”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便跃然纸上。学习非常好的左右可不是个自顾自的人，经常主动帮助同班甚至同年级的差生。同学问啥问题，左右总是不厌其烦，比比画画给同学讲题，怕同学不明白，还把重要的地方画出来。有些同学听说初二6班有个神童之后，专门找来难题“试探”左右，结果都是满意而归。平时，功课很紧张的左右经常抽时间给初一的学弟学妹们补习功课。在村子里，左右则为村里的学生办起了“补习班”。一提起左右，大爷大妈们交口称赞：“左右这娃了不得。” 左右是年级里面第一批入团的学生，班主任何养博考虑到左右的身体情况，没有让他当班干部，但左右事事都抢在班干部前面。何老师见状，就告诉左右：班里的事情，你提建议，我安排班干部去干。以后，哪个同学家里有困难，哪个同学学习有障碍，左右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2003年春，初二学生苟好玉患骨癌，学校团委号召大家献爱心。左右把自己积攒的20元零用钱全都拿了出来，并到家里看望了苟好玉。随后，左右亲自写了一份《奉献真心爱心，救助不幸学子》的宣传单，在户塬街道发传单，呼吁大家捐款。今年“五一”，学校组织学生去镇敬老院做好事，校团委书记赵锋考虑到左右的身体情况，没让他去。为此，左右很不高兴，写了一封长达2500字的《致校领导的意见书》，其中写到：“耳聋口哑怎么了？我又不缺胳膊少腿，去那里尽义务不一定需要‘说话’呀，洗衣服、整理房间我啥不能干？” 校长说：“左右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对左右这个特殊的学生学校一向非常关心，左右的学费一直都是全免。老师们也很尽心，只要是左右来提问，再忙也要放下手里的活儿。平时和左右交流就是用纸笔“说话”，记者采访时在课堂上发现，老师在黑板上写“请左右同学上板默写《水调歌头》”，左右看见后立即到黑板前默写，这种特殊的教学方式恐怕也是为左右设计的“专利”。 左右有一个同村的好朋友叫赵辉，俩人从小学起就一直是同班同桌，左右上课没有听明白的东西，随时就问赵辉。来到户垣中学后，俩人开始没有分在一个班，校领导知道后，就把他们调到一起，并让他们同桌。左右上了初中后，在学校寄宿，校领导特意给左右安排了一个房间，早上左右听不到起床的钟声，有的时候会睡过，班主任就安排一位同学和他同住，让这位同学照顾左右起居生活。 户垣中学的校长朱家胜3月1日才调到这里，以前知道学校有个聪明的聋哑学生，“意见书事件”后，朱校长发现左右果然聪明异常，便有意识地重点培养他。俩人从3月23日开始用笔“谈话”，断断续续谈了有14次，光谈话时的记录资料就有四五千字，俩人成了好朋友。左右后来“告诉”父亲左永山：我将来要把朱校长像父亲一样对待。 看着这个聋哑天才，朱校长当然不希望左右离开学校，但他深知长期呆在户垣中学会埋没了左右，便多次与县残联联系，希望社会上能有更多的人帮助左右。他对记者说：“左右品学兼优，可毕竟是个聋哑孩子，如果有足够的钱，最好去省城检查检查身体，情况好了，就把手术做了。如果实在不能康复，左右也应该去特殊的学校进行正规的教育，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 记者从西安市聋哑学校了解到，聋哑学校有九年义务教育段、职考班和高考班，职考班就是学习一些专业的技能，高考班就是要参加国家统一的高考，高考班的收费和一般普通高中收费标准相同，一学期900元，如果要住校，住宿费每学期250元，伙食费自理。 左永山也很想把孩子的耳朵治好，可高额的医疗费用无论如何是这个家庭承受不起的。左永山与妻子每年7月份去新疆芳草地建设兵团捡棉花，一直到10月份才能回来。此收入是左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剩下的就是门前那一亩三分地了。 左右的大姐左优美在3岁时因玩火烧着蚊帐，惊吓过度，成了神经性耳聋，学了理发的手艺，现在在延安打工，准备嫁到榆林，记者去采访的当天，左永山正张罗着大女儿出嫁的事情。二姐学习一直很好，后来因为家庭困难，读到初二就辍学，现在在西安的服装公司卖衣服。 面对如此困难的家庭，左右要继续治病，进更好的学校，几乎是不可能的。左右周围的老师同学希望社会有关方面能够帮助他，使这个聪慧的孩子能有个更好的未来。 但当人们对左右这个聋哑天才的前途忧心忡忡的时候，左右却显得十分自信，让我们看看他的诗歌《多么崎岖》吧： 我已踏上艰难的路／鲜花为我鼓励／青鸟与我共伴／绿色的树叶上显现出青春的霞光 眼前飞过一只鹰／我望见了山的那一边／不管前面有没有野兽／有没有泥泞与荆棘 我依然前行／炊烟为我加快呼吸／松涛与我奋力澎湃／粉色的花瓣也闪烁着青春的吻迹 青春之旅多么心动／生命的果实也很甘甜／毅力和汗水都变成了财富／我，依然前行／其实／路，并不遥远（关注左右的读者可与029－87613723联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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