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性情

　　让　天

　　陪老婆逛商场，她老人家不厌其烦地一套套试衣服，我老人家百无聊赖，双眼四处乱瞅，趁机捕捉些风景。人家说，天道酬勤，这话还真是不假，历经一次次搜寻，风景出现了。

　　她，瓜子脸，健康的棕色皮肤，五官秀美，身段修长，着装淡雅，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真是有万种风情——过分过分，她简直令一贯从容的我，都有些失态了——不，其实已经失态，幸亏没人计时，否则准要说我看她严重超时。当然，很明显，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有一点不好，非常不好，那就是，她的身边，有一位牛高马大的大老爷们。你说这么漂亮的姑娘，又不怕找不到，那么着急干什么，真是的，过分过分。

　　正胡思乱想呢，被人捅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将目光暂时移开，一看，可不得了，老婆大人就在身边，我怎么出现了暂时性失忆。这下完了，要挨骂了，我第一时间低头，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深表遗憾——没想到，老婆大人柔声说：“喂，你看——”我一愣，她让我看什么呢，只见老婆不好意思地微微一摆头，正朝着瓜子脸的方向。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话没错，瓜子脸的美，连老婆也注意到了。既然如此，就没必要遮遮掩掩，我索性大大方方地说：“是啊，是挺漂亮的。”老婆又捅我一下，这次的力度大了几十倍，还伴着一声怒喝：“你看什么呢，什么挺漂亮的，我让你看那男的。”看那男的，就瓜子脸身边那牛高马大？他有什么好看的。

　　一看，明白了，那男的，盯着我老婆目不转睛地看呢。见此情景，我又是骄傲，又是愠怒，正不知如何表示呢，却见那女的捅了男的一下，男的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点头哈腰一个劲向女的说着什么……

　　擦肩而过时，我隐约听见，牛高马大对瓜子脸说：“……只是顺便看看，其实我的眼里只有你……”刚才向老婆赔罪时，“我的眼里只有你”这句，我本来也是要引用的，幸亏没说出口，否则真应了老婆的话：“天下男人一般黑！”

　　本版插图　刘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