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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中超联赛的致命症结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17日10:01 中国新闻网

  十年一觉扬州梦。

  中国足球甲A联赛在游戏规则尚待完善的一个大的文化、经济背景之下苦苦挣扎,深受假球、黑哨、竞技水平低、市场疲软、缺少信誉以及贪婪、欺诈、虚伪等或隶属于职业足球本身、或滋生于中国人固有劣根性的种种因素的困扰,注定就要成为一个“短命儿”,前后仅仅用了10年的光阴就走进了历史的坟墓。

  甲A大旗倒下了,中国足协又扯起了一面取而代之的新大旗——中国足球超级联赛。这一新的联赛将于5月15日鸣锣粉墨登场。

  “中国足球超级联赛”,一个多么响亮诱人的名字!然而它却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嫌。正如甲A联赛注定要成为一个“短命儿”一样,中超联赛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实际内容上都是一个“早产儿”,也将命运多戕。

  对于甲A联赛,人们用了将近10年的时间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再到麻木的精神感受历程。而在中超联赛尚未开始之前短短几个月内,一出出的闹剧已经把人们从希望的田野扔进了失望的深渊,进而对其变得有些麻木了。

  中国足球的掌门人阎世铎原先是要把中超联赛装扮成一个精品来推向市场。他的设想是让鱼龙混杂的甲A联赛中最好的8支球队参加超级联赛。这样既有利于联赛管理,又能提高联赛的质量,从而更多吸引人们的目光,发挥“注意力经济”的作用。

  “阎掌门”这个设想是美妙的。然而在中国足坛这个大酱缸内,由于各方利益互相扯皮,错综复杂,决策者的理想和现实之间往往横亘着质的差距。在权衡了各方利益之后,阎世铎改变初衷,把原来的8支参赛俱乐部队扩大为12支。从“缩水”到“放水”,中超联赛还未问世就被掺进了很多水分。加上后来云南红塔俱乐部突然宣布退出中国足坛,原先的重庆力帆俱乐部趁机“借尸还魂”。其实14支甲A俱乐部中被淘汰的仅仅是“西北狼”陕西国力俱乐部,仅此一家由一个民营企业运营的力薄言微的俱乐部而已。其余甲A俱乐部,除了主动出局的云南红塔之外,全都堂而皇之地摇身一变升级为超级联赛俱乐部。

  中超联赛成为甲A联赛的一个时间意义上的延伸。管理者还是原来的管理者,他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更新自己的管理理念;参赛者还是那些球员,他们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提高自己的技艺;裁判还是那些裁判,仍会做出一些让人看不明白的判罚。只是甲A联赛变成了超级联赛,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

  阎世铎曾经把中超联赛的门槛设得很高,炮制出一大套标准,俱乐部只有满足这个标准才能跨进中超联赛的大门。但在中国造假高手比比皆是,各个甲A俱乐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跨过这道“阎氏障碍”。长春亚泰俱乐部原想借阎世铎改弦易辙的东风,从甲B一步登天跳进中超。在理想破灭之后,他们甩出了费尽心机挖来的证据,证明辽宁俱乐部有造假行为。但中国足球看不见的行规深似东海,中国足协最后还是选择了“辽老大”,把长春亚泰抛进人们的一片嘲讽之中。

  中超联赛既然脱胎于甲A联赛,几乎继承了甲A联赛的一切,因而也会把困扰甲A联赛多年的一些顽症顺理成章地继承过来。

  这些顽症之一就是假球。甲A联赛是在一片假球疑云中拉下大幕的。虽然观众和媒体都在大声疾呼惩治假球,但10年甲A竟然没有一例假球定案。中国足协曾经对此进行过调查,结果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假球之所以成为中国足坛的顽症,原因之一是中国足协能力有限,制度不够健全,没有像欧洲那样引进社会警法力量参与打假;如果我们看看最近葡萄牙、捷克和意大利在打击假球上的决心和力度,就能很容易看出我们在整治假球方面显得多么“虚伪”。另外一个原因是中国人造假能力高超,羚羊挂角,无迹可求,让人对之无可奈何。甲A联赛打到最后,出现了一些派系。这些派系集体进入中超联赛之后势力将日趋扩大,大有无法遏止的趋势。关键时刻打两场假球,对他们“自家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中超联赛面临的另一难题是裁判问题。浙江人宋卫平曾经冒着牢狱之灾跳出来“打黑”,在中国足坛掀起一场打击黑哨的风暴。在这场来势凶猛的风暴面前,中国足球裁判们表现出良好的心理素质,个个都按兵不动。只有龚建平一个可怜虫在北京某大学的教师宿舍内感觉无处藏身,于是自己跑了出来给宋卫平寄去了一笔曾是对方送给他的“黑钱”。这几万元人民币也成为他吹黑哨的证据,把他揪了出来。难以突破的“黑哨”这个黑洞因而也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可惜这个缺口迅速弥合,黑洞里的那些鬼魅魍魉在被阳光照到前的一刹那马上被掩藏起来,所有的罪责都压到了龚建平一个人的身上。他成为中国足球历史上至今最可怜的一只“替罪羊”。

  “黑哨”这股黑势力将和那些俱乐部一起进入中超联赛,只是他们比在甲A联赛时代将隐藏得更加隐蔽,行踪更加诡秘让人抓不到把柄。对于这个甲A联赛遗留下来的一大难题,中超联赛的管理者们过去对它没办法,将来似乎也没办法。至少目前我们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灵丹妙药。

  中国足协鼓吹将把一套新的管理运营理念注入中超联赛,这套理念的核心就是成立一个“中超委员会”,邀请法律、经济等专业人士参与管理,并称这是借鉴国外先进联赛的管理经验,云云。中超委员会确实成立了,但常委里面除了俱乐部的老总,就是足协官员以及与中国足协关系密切的福特宝公司的“准足协官员”。

  如果说,管理中超联赛的是中超委员会,那么管理这个委员会的就是中国足协。因而,实际上中超联赛就像甲A联赛一样,仍是由中国足协直接掌控,管理体制和机制上并未太大改观。而当中国足协再次面对假球、黑哨这些难题时,他们还是一样皱眉蹙额,束手无策。

  另外一个让中国足协头痛的问题是:如何把球迷吸引到赛场。由于中国球迷很多都能通过电视欣赏到欧洲五大联赛、欧洲冠军联赛、世界杯赛、欧锦赛、美洲杯赛,甚至连遥远的阿根廷联赛他们都能看到。看惯了阳春白雪之后,他们自然不会再花钱来理睬中国联赛这样的下里巴人。

  由于中超联赛实际是甲A联赛的延伸变种,在竞技水平上更无实质的突破,表演者还是那一帮技术平平的“糙哥”。这样又如何能吊起球迷的胃口?如何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花钱买票到赛场去看球?

  前八一队主教练刘敏新曾经说过:“在国外一些运营得很好的东西,一旦拿到中国足坛来就变了味道。中国人把他们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钻规则的空子上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国足坛虽然有一套游戏规则,但大家却都绞尽脑汁地去寻找规则漏洞,投机钻营,在利益诱惑面前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由于缺少一个遵守游戏规则、规范一些行为的心理,因而像“假球”、“黑哨”、“甲B五鼠”等闹剧小丑在中国足坛层出不穷。

  如果没有雷霆手段出世,中超联赛将是他们继续丑陋表演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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