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春节后不久，位于成都青白江区的川化集团于2月11日至3月2日，将大量高浓度氨氮废水直接排进入沱江。废水导致沱江中下游地表水水体氨氮指标严重超标，造成中下游内江、简阳、资中等城乡百万人饮水中断、出现大量死鱼，水生态功能遭受严重破坏，给社会生产、生活造成巨大影响。川化集团受到省环保局100万元罚款的行政处罚。四川省副省长刘晓峰说，直接经济损失初步估计超过3亿元，需5年时间沱江才能恢复。

　　初步估计总损失包括如下：沱江中下游死鱼约50万公斤，折合200万元；沿岸5个水电站因开闸放水而遭受的损失，以规模最小的一家水电公司为例，其直接间接损失总计约150万元；沿江数千家工业企业和上千家饭店、茶楼、娱乐场所因水源污染被迫停产、关闭的损失，由于涉及企业数量众多，状况各有不同，总体损失难以估计；沿江近百万人口工作、生活受到影响，即使按每人损失10元计，也超过1000万元；受污染的3个市县的大量应急工作成本，如内江全市用于抗灾救灾的资金达数千万元。四川政府及有关部门的减灾救灾投入，如8次人工降雨，每次花费数十万元；都江堰顶着春耕压力，放水约600万立方米。上述损失还不包括重新恢复沱江水环境所需的经费。3亿多的损失，才花一百万就消了灾，真合算。

　　我由此想到了1989年美国石油巨头埃克森公司造成的类似生态灾难。1989年3月24日，埃克森石油公司油轮瓦尔德斯号，因恶劣气候和惊涛骇浪迷失方向，在阿拉斯加沿海触礁搁浅，有1100万加仑（3.6万吨左右）的原油泄漏，污染了2100公里的海岸线，7770平方公里海域被污染，数日内就造成25万只海鸟死亡。埃克森公司为每只粘上油污的海獭掏了940美元的清洗费。美国海岸警备队为此事故跟踪3年多，提出一套多达1616页的《报告》，埃克森公司为此事故支付罚款、清污费、赔偿费和其他费用约80亿美元（权算650亿元人民币，是川化罚款的65000倍）。

　　北太平洋沿岸人口稀疏，没人因这次原油泄漏而送命，受直接影响的人口数量大概也不会多。要是如美国本土西海岸地区那样密集的人口，恐怕埃克森遭遇的索赔官司，还需赔10倍以上的赔款。川化集团损害了那么多人的经济利益和健康，影响了那么多人的正常生活和企业运作，使得那么多人在半个月内没有洁净的自来水供应，100万就消了灾。的确是便宜了川化了。

　　如果按照实际损失处罚川化，这个企业该不该倾家荡产呢？当然，罚款不是目的，而是要迫使企业重视环保投入。无论是国企，还是外企民企都一样，在环保法律面前没有特权。

　　［五日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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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邹蓝

　　综合开发研究院（中国·深圳）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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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邹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