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后，美国纽约警方和消防部门时任负责人曾被奉为“英雄”。而今，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头上的光环却似乎开始渐渐黯淡。

　　美国“9·11”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18日举行听证会，一些证人把这两个部门在事件发生前后一些不大光彩的内幕公之于众，引发了广大遇难者家属的严厉批评。

　　缺乏合作

　　“9·11”调查委员会18日开始在纽约举行为期两天的听证会，集中听取袭击发生前后纽约应急部门掌握的信息和采取的措施。听证会地点距离当年遭恐怖袭击的世贸中心遗址不到3公里。

　　在听证会上，有关人员列举了警方和消防队这两个部门间缺乏合作、甚至相互对立的大量事例。目击者和应急部门工作人员作证说，纽约警察局和消防部门长期对立，两个机构之间没有建立恰当的合作机制，在发生紧急情况时没有相互配合，双方也没有共享重要信息。

　　譬如，一名警方直升机飞行员曾报告说，2001年9月11日世贸中心遭到袭击后，他认为双子塔楼中的北楼可能会倒塌。但是，他当时却没有办法把该信息告诉北楼消防人员。18分钟之后，北楼就倒塌了。

　　袭击发生后，世贸中心里许多人给应急部门打电话，但有关人员回答时却给出不少相互矛盾的信息，甚至连最基本情况都不知道，如受到飞机撞击的是哪个楼层等。一些人被告知回到办公桌等待，另一些人则被告知尽快逃离；大楼内许多人都没有经过消防训练，逃离时甚至搞不清楼梯位置等基本情况。

　　情报不足

　　18日听证会上，时任消防局局长托马斯·埃森、时任警察局局长伯纳德·科里克和时任紧急情况办公室主任理查德·谢瑞尔等人也都接受了质询，情绪激动地对调查委员会成员提出的问题进行回击。

　　调查委员会询问，恐怖袭击发生前数月，这些部门是否知道该事件可能发生。世贸中心前负责人艾伦·赖斯说，他对恐怖分子将用飞机袭击世贸中心一无所知。他得知本·拉丹恐怖网络存在是在2001年夏，当时前联邦调查局特工约翰·奥尼尔被聘为世贸中心安全部主任。

　　赖斯说，他们当时更关注炭疽菌等生化袭击，花了10万多美元来保护世贸大楼。他说：“我们研究出了一些方案，包括隔离和关闭空调系统，但我们从来没想到过9月11日那天会发生的一切。”

　　此外，纽约市现任警察局局长雷蒙德·凯利在被问及是否做好充分准备，能够应对一次生化袭击时，他回答道：“我会说，不能。”

　　家属愤怒

　　内幕的揭开使得在场旁听的遇难者家属群情激愤。萨莉·瑞根哈德在“9·11”事件中失去了她的消防员儿子。在前消防局长埃森作证时，瑞根哈德高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谎言”。

　　“纽约消防部门必须道歉，承认说：‘我们犯了一些严重错误，’”列尼·克里希说，“必须有人说：‘我们错误使用了资源，我们没有计划，没有协调一致的计划。’”克里希48岁的消防员哥哥约翰死于“9·11”事件。

　　马莎·桑德斯25岁的女儿斯泰西死于世贸中心北楼。她指责说，世贸中心的所有者纽约和新泽西港务局未能为这座110层的摩天大楼设计有效的疏散计划，北楼遭到袭击后未能告诉楼内人员如何疏散。“我认为没有人想为那天的事情承担责任，”她说，“港务局正努力为自己辩护。”

　　洛里·奥肯47岁的丈夫肯尼思也在北楼遇难。洛里说，她认为调查委员会别无选择，只能尽量促使安全和应急部门进行改革。“我们必须让消防部门和警方携手合作，”她说，“我们现在每天仍面临恐怖威胁，我们的生命就靠这个了。”

　　“9·11”调查委员会由来自共和、民主两党的10名人士组成，从去年开始一直在美国各地举行听证会，将于今年7月26日提交最后调查报告。李琴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