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厚土:故乡的田和渔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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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21日05:22 大江网-江西日报 |
初夏的赣东农村,稻田清澈如镜,有风吹过,泛起阵阵连漪。细心的农民,扛了锄头在田埂巡视,看那立足已稳的禾苗,如青春的少女,意气风发,像是在作赶集前的细细梳妆。更有泥面上那小拇指般大小的洞眼,不时有气泡冒出,农民喜上眉梢:赶明儿请人垒猪圈就不愁没请客的下酒菜了,闺女老是嚷着要扯件花裙子,这次也该凑足钱了吧! 那时的天很蓝,那时的水很清。春潮泛起时,家门口都可以捉到巴掌大小的鱼儿。山坳里藏一捕具,总有冒失的野兔之类不请自到。但更多的是水田里的泥鳅。现在城里人称其为“水中人参”,但可惜的是他们吃到的大都是人工饲养的“人参”,肉质稀松,哪比得上吸收了自然地气的田野泥鳅。记得早年我们那端午节是作兴吃米粉煮泥鳅的。村里自制的米粉粗壮如筷,先用沸水放进作料把几条壮硕的泥鳅煮熟,再把米粉倒进去搅一阵煮一阵,那味道,至今想来,仿佛还在舌根。泥鳅好吃,却不太好捉。江南的水田,似乎是泥鳅的天堂。每年到了捉泥鳅的时节,男人们就从松林里砍来一种叫做“松钢”的东西,劈成细块,装进背上的篓子里,然后在腰上别一个小竹篓,点燃松钢,在家人期盼的目光中,熟门熟路地走向田野。 两三个钟头下来,两三斤的收获还是经常会有的。由于松钢油烟太浓,“照鱼”的人深夜回来脸上总被熏得黑黑的,不小心用手一抹,俨然一个弄花了妆的黑包公。听见狗叫的声音,女人披衣下床,准备好洗脸的水和装泥鳅的缸,接过篓子,过一下秤,满脸的喜色。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故乡的稻田由于化肥和农药的作用,泥鳅们几乎绝迹了。都说现在是“速成”的年代,湿地松一年可以长几尺,小猪仔几个月就可出栏了。但我想我们在享受日益工业化生活的同时,有些东西我们永远也不该忘记甚至抛弃,比如那历久弥坚的松钢,比如渔火…… (詹平相 大江网-江西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