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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国家庭争夺亲生女儿抚养权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24日09:05 南方都市报

  和美国家庭争夺亲生女儿抚养权

  长达4年的“战争”后,被否决监护权及父母权的中国留学生夫妇表示绝不放弃

  采写:本报记者 姜英爽

  对话背景

  5月12日,备受美国舆论和北美华人关注的华裔女童贺梅抚养权案在美国宣判:法庭认为贺梅的亲生父母——中国留学生贺绍强、罗琴的条件不适合抚养她,故而将贺梅的监护权判给出生后不久就抚养她的美国贝克夫妇,并否决了贺绍强、罗琴夫妇的父母权。

  此后两天,美国移民局通知贺绍强夫妇尽快离境回国。中国驻美使馆对贺绍强夫妇父母权与贺梅抚养权一案的判决结果感到失望,要求法院公正审理此案。并表示“父母权是最基本的人权之一,理应受到法律保护和道义支持。中国驻美大使馆将继续对此案给予高度关注并提供必要的协助”。

  目前,贺绍强已经准备提出上诉。

  5月20日中午,本报记者拨通了贺绍强的电话,当时正是美国田纳西州19日晚上11点,在餐厅工作养活一家的贺绍强才刚刚下班。他向记者讲述了9年来在美国的酸甜苦辣,吐露了一个父亲面临永远失去女儿的痛苦和无奈,还有他为了赢得女儿而在异国他乡苦苦坚持的决心……

  官司始末

  1995年3月,贺绍强赴美留学,不久与先他到美国的妻子离婚。1997年,贺绍强转入孟菲斯大学攻读经济学博士学位,1998年,他回国与重庆女子罗琴结婚。不久,罗琴赴美。1998年10月,留学生齐晓军控告贺绍强对其进行性侵犯。随后,学校取消了贺绍强在学校的工作和全额奖学金。

  1999年初,贺梅出生,因面临困境,贺绍强罗琴夫妇与当地的贝克夫妇签订临时看护协议(后因贺绍强官司缠身延长看护时间、改为未标明期限的抚养协议),将女儿送到贝克家临时寄养,并定期探望。

  1999年4月,警方受理了齐晓军的性侵犯指控,9月,孟菲斯大学正式取消了贺绍强的学籍,从此,贺在美国的合法留居身份出现问题。

  2000年4月3日,贺绍强夫妇首次提起诉讼,要求贝克夫妇交还女儿,引发轰动北美的贺梅监护权案,中美两对夫妇长达四年的争夺女儿的“战争”开始。

  2003年2月,贺绍强获得清白,法庭宣判其暴力性侵犯案罪名不成立。但孟菲斯大学拒绝为其恢复学籍和奖学金。

  目前,贺靠在一家餐厅打工养活全家,苦苦留在美国,只为夺回大女儿贺梅的抚养权。据美国当地媒体报道,这个官司的费用可能超过40万美元,贝克夫妇和贺绍强夫妇均表示,愿为争取贺梅的抚养权倾家荡产。

  父母权的剥夺

  原来我们以为可能在监护权上,双方会有一个斗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就好像是民事法里被判了死刑

  记者(以下简称记):官司已经宣判了,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贺绍强(以下简称贺):上诉。希望很渺茫,但是我不会放弃。现在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很不利。法庭不但取消了我们的监护权,而且取消了我们父母权。在英文里面,父母权和监护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监护权是照顾小孩的权利,(剥夺)父母权的意思就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其他小孩,以后永远都跟贺梅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能再跟她有任何联系。

  记:父母权的剥夺意味着否认了你们跟她的血缘关系,变成一个陌生人的关系,是吗?

  贺:对。原来我们以为可能在监护权上,双方会有一个斗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就好像是民事法里被判了死刑。这是最坏的一个结果。宣判之后我都呆住了。我们夫妻两个,在法庭上抱头痛哭。

  记:我知道在美国,打这样的官司,是非常非常昂贵的,为了一个孩子,你们在美国过得这么苦,两个家庭都不惜倾家荡产,你觉得,这么做值得么?

  贺:为什么我们还在坚持?他们是当地的白人,他们有钱有势,我们跟他们打官司就是鸡蛋碰石头,我们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忍受了别人难以想象的侮辱,刁难,比如要求我们做DNA检测,指证我们心理不正常,还要求贺梅站在我们和贝克夫妇中间,辨认谁是她的父母……可能就连贝克夫妇也没有想到我们可以死缠烂打到现在。因为有真理在我们这里,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孩子。这4年来,我们有好几次都要被赶出美国,是中国大使馆出面干预,我们才留到现在。

  记:从你的个人感情来说,你们是想留在美国还是想回来?

  贺:从4年前,我们就决定,只要我们家庭团聚,孩子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回国。

  记: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在美国的坚持,就是为了要回女儿。

  贺:是的,我们想让她回来,让她学习中国语言,中国文化,让她知道,她是中国人,她可以学习美国语言美国文化,但是她要知道,这是她的第二语言。

  他们的爱是自私的

  他们想消除她身上中国文化的痕迹,他们教育我的孩子,说她是个被亲生父母抛弃了的小孩

  记:为什么你一定要要回她呢,如果她在养父母家过得很快乐呢?

  贺:我最担心的,就是贝克一家并不是真正爱她,我觉得,他们的爱是自私的,会给贺梅带来伤害。我上一次见到贺梅的时候,看到他们把她的头发染成金黄色,穿了好几个耳洞。他们是想消除她身上中国文化的痕迹,这无论是在心理学上还是生理学上都是非常残忍的,而且,我们去看望孩子的时候,他们也残忍地把我们赶走,并且要求移民局永久性把我们驱逐出境,希望我们永远消失在孩子的视野里。他们教育我的孩子,说她是个被亲生父母抛弃了的小孩,他们是这样做的,法官在判决书上也是这么写的,这些,会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带来多大的阴影?而且他们还带着贺梅去参加一些中国孤儿的聚会,这些孤儿都是美国父母在中国的孤儿院里收养了的,我们不愿意贺梅感觉到自己跟他们是一样没有父母的。我一想到这些就非常心痛,也觉得,这些对贺梅来说,是非常非常残忍的。

  记:你想要孩子知道,她是有父母的,而且,她的父母非常非常爱她。

  贺:对,我们就是希望她,能够知道这一点。我们就是要让她认识到,她的父母,是非常爱她的。如果她长大后知道事实不是养父母所描述的那样,她不是被父母抛弃的,而是被养父母用这样的手段抢来的,这对她的心灵更是毁灭性的打击。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我们有缺点,但是我们的主流是好的。不能因为我们的缺点就剥夺我们做父母的权利。

  记:你所说的缺点是什么呢?

  贺:每个人都有缺点。人的父母权是天生的权利。我们爱她,我们没有吸毒,没有做过危害社会的事情,可是他们却剥夺我们做父母的权利。

  记:我留意到,在法庭判决的理由中就有一项,就是说贺梅跟着贝克夫妇,比跟着你们的生活条件,要好得多。你觉得,从贺梅的角度来说,她跟着谁更好呢?

  贺:首先,最大利益标准不能作为判决贺梅归属谁的第一标准,我们是贺梅的父母,这是事实。第二,即使她跟我们在一起,也能符合她的最大利益。为什么?首先,她有爸爸、妈妈,有弟弟有妹妹,她没有被抛弃,生活里也没有欺骗,这对她的生活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次,我们也有能力有资格教会她懂得两种语言,两种文化。贝克夫妇虽然有钱,但是他们不但不懂中国文化,而且还在践踏中国文化;其三,从我个人来说,我的文化程度也远远超过贝克一家的文化程度。

  记:你的意思是,即使你在物质方面比不上贝克一家,但是你在精神方面能够给贺梅的更多。

  贺:对。而且作为亲生父母来说,我们对孩子的爱,是天然的,无私的,他们对她的爱,却是自私的占有,如果他们真的爱她,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是个孤儿,为什么还说我们是精神分裂,不要我们去看望她?我相信我以后不会是穷人,我至少是普通人。但即使是穷人,小孩也能有出息,而有钱人的小孩也不一定都有出息,对不对?

  记:对于贺梅来说,她是无辜陷入了这样一种残酷的争夺战中,等她知道了这些,你不觉得是一种残酷吗?

  贺:(沉默)总的来说是不好的。但是要看去怎么教育她,引导她。因为小孩子可塑性很强。但是这场战争是贝克一家掀起来的。他们不让我们见小孩,这样拖下去对他们很有利,但是对我们没有利。

  割不断的血脉联系

  我带着她的照片,坐在那里,和她妈妈一起不断叫她的中国名字。慢慢慢慢,她认得我们了。她叫爸爸妈妈。她问我们,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她

  记:你最后一次见到贺梅是什么时候?

  贺:2001年她两岁生日那天,我们去看望过她。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要我们去过。我妻子下着雨举着牌子站在他们家门口,希望看到女儿,她在那里一站就是一天,可是他们却叫警察把她带走;去年9月23号,他们要求法官做了一个很残酷的试验,就是让贺梅站在房子中间,辨认谁是她的父母,当时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了。最终,孩子认出了我们。

  记:我想像得出,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局面……

  贺:我当时非常难过。我带着她的照片,坐在那里,和她妈妈,一起不断叫她的中国名字。

  记:两年多没有见面,你不怕她认不出你们吗?去年她才4岁半。

  贺:我有这种担心(她认不出我们)。但我有一种直觉,也有一种信心,觉得她会认得我们。起初她不认得我们,但是慢慢慢慢,她认得我们了。

  记:她叫你爸爸了吗?

  贺:她最后叫了。叫爸爸妈妈。她问我们,(他停了一会),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她。

  记:当她这么问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贺:我的心理,很痛苦,又非常复杂。她只有4岁多,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记:现在关于她的抚养案闹到这么大,你觉得支撑你的,主要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憋了一股气在心里呢?

  贺:打个比方,孩子就像你每天起床来看到的一面镜子,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你遗传的反映,她每个细胞,都来自于你,这种感觉是很奇妙,而且永远无法割断的。而现在,他们用这种非常霸道的手段把她夺走了,我更觉得难以忍受。

  记:如果你们真的最终带着遗憾回国?

  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法律可以无情地把我们隔开,可以把我们做父母的权利剥夺,但是它割不断我们血脉的联系。我相信,不管十几年后,我在哪里,有一天,她会来敲我的门。

  记:你觉得你们之间的情感是割不掉的,是吗?

  贺:对。这是任何手段都无法割除的天然的联系。

  记:如果有一天贺梅回来,你觉得她会习惯这个家庭,并理解你们当初把她送出去的举动吗?

  贺:我觉得她会理解的。我会让她知道,爸爸妈妈当时在美国举目无亲,是多么无奈才把她送到别人家寄养。但是爸爸妈妈依然非常爱她。而且,她是我们的孩子,她跟着我们,会更愉快,更没有阴影。如果贺梅回来,我们的家庭会多么圆满。她会有自己亲生的弟弟,妹妹,多么好的感觉啊。

  百分之六十的希望

  人家都说屡战屡败,我是屡败屡战。这场战斗来说,我们失利了;但是从大的范围来说,我们一定能赢得这场战争

  记:你到美国来了九年,先后经历了一连串官司,又面临丢掉女儿,你觉得,你后悔来到美国吗?

  贺:后不后悔?也谈不上后悔,我觉得,就是那种——幻觉的破灭。可以这么说吧。曾经我以为美国是个有人权有平等的国家,这种感觉破灭了。这是一种经历吧,虽然是很痛苦的,很残酷的,我是非常复杂的心理。这是一种生活的考验。

  记:你觉得你被这个考验打败了吗?

  贺:人家都说屡战屡败,我是屡败屡战。我不喜欢向命运低头。

  记:你觉得你要回这个孩子的希望还有多大?

  贺:百分之六十吧。

  记:你还是抱有相当大的希望?

  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支持我的华人,美国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都在关心、支持我们。田纳西州在南部,种族歧视比较严重,但是联邦法庭的大法官,知识比较渊博,我们上诉之后,可能会有比较好的结果。英文中有两个词,一个是战斗,一个是战争。这场战斗来说,我们失利了;但是从大的范围来说,我们一定能赢得这场战争。

  图:

  贺绍强夫妇和他们的小儿子、小女儿,中间是他们的大女儿贺梅的照片。(由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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