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廷锐

　　从今年9月1日起，新的《浙江省义务教育学籍管理办法》将取消留校察看、勒令退学、开除学籍的处分，明确规定不得开除学生和勒令学生退学；新的普通高中学籍管理办法也取消了勒令退学和开除学籍的处分。（《中国青年报》5月21日）

　　浙江省的做法确属创举，对于那部分喜欢违反校规的学生来讲，无疑是福音；但是对于那些循规蹈矩的学生来讲，可能会感到无法理解；而对学校老师来讲，我想他们也不可能全都接受。因为《办法》的出台，不仅会增加他们的管理成本，甚至会更加放纵那些违规的学生———毕竟，不管怎样，他们再也不会有因此离开学校的风险了。

　　根据浙江省教育厅有关人士的说法，出台《办法》的基本根据是“尊重和保障学生受教育的权利。学校有责任把每一名学生教好，而不是通过开除，把少数学生‘踢’向社会”。但是，在保护少数学生权利的同时，我们是不是牺牲了大多数学生的权益呢？是不是为了少数学生的权利，我们就可以置多数学生的权益于不顾呢？对于这样的问题，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答案。我的回答是：我们可以牺牲少数学生的权利，也可以牺牲多数学生的权益，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在作出这样或那样的价值选择时，是不是经过了正当的程序？

　　如果没有正当程序的保障，所作出的选择是否正义就值得怀疑。福兰·福特说：“自由的历史是程序保障的历史。”程序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就规则选择而言，程序的重要性表现在该问题中就是要开听证会，经过利益相关人共同讨论，经过多方博弈决定，是保护少数学生的权利还是保障多数学生权益，特别是对于一个已经通行数十年的规则来说，更应该如此。轻易放弃一个已经通行数十年的规则，让人不得不怀疑它是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样做是不是能够产生较好的社会效益。

　　就规则的实施而言，也需要有公开的听证程序，由学生代表、家长代表、教师代表、学校管理层等利益相关人共同出席，在给予被开除者充分的申辩机会之后，由相关各方通过民主表决的方式作出是否予以开除的决定。这样做既体现了对大多数学生受教育权利的尊重，也照顾了极少部分学生的利益。这样做是保障全体学生受教育权利的最后防线，是不容逾越的。

　　世界各国的经验表明，听证会作为公民参与的一种重要形式，已经逐渐成为一个普遍性的程序规则。只有经过利益相关人充分讨论才能决定应该如何做，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如若不能做到这一点，该《办法》所带来的社会问题必将削减其所预期的社会效益，并使其实践可能性大大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