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厚重·耐读(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28日04:35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韩瀚

白庚延近影　　白庚延是画大画的人。

　　所谓大，非指张幅，亦非指题材。有人以丈二匹画千里江山，仍让人感到是地局天促的小画；白庚延有时在幅不盈尺的小纸上画拳石寸草，也让人感到时空无极。

　　画的恢宏来自胸襟的博大。古人说：“胸中有丘壑。”白庚延的画仅仅有丘壑恐不敷用，因为丘壑在他笔下不过是表现胸襟的道具，盛在他胸中的应该是历史的沧桑，世间的风云和人生的波澜。

　　中国画的笔墨在老一代画家手里已经玩到了家。有些人便想在西方现代绘画中寻找出路。白庚延当然不愿意在文人画的笔墨趣味里徜徉，他更不愿意拿西方人的残羹泼脏自己的宣纸，虽然他不拒绝接受西方绘画中可取的技法。他想在无悖于中国画固有美学法则的基础上探索自己的路。请看他笔下的黄河，那流动着的色，变幻着的光，似对西方绘画有所借鉴，但他仍然是中国画的笔墨和气韵。

　　白庚延恪守“师造化”的古训。

　　他重视写生。他差不多跑遍了整个中国。“搜尽奇峰打草稿”，就连他笔下的野草闲花，也是写生所得。几株常见的向日葵，也会让他花费半日时光，勾出一叠写生稿来。

　　他写生不是为了逼真地再现生活中的某景某物，而是把写生所得，经过提炼和熔铸，用自己的笔墨重造出来，成为抒情写意的手段。

　　白庚延不是为景写照，为物传神，而是以景抒情，借物写意。

　　白庚延画大漠流沙，画高山云崖，画南国花树，画长河无尽的洪波……

　　如果他要画的就是已经画出来的，那便一览无余，经不起一读。他要让你目在画中而心驰画外，联想到那些他不曾画出也无法画出的种种。你想到的，也许正是他要画的，也许并非他要画的，以一件蕴涵丰富的艺术品，是常有的事。

　　白庚延是重视师承的。对前人的笔墨，他曾手摹心会，花费过时日。白庚延懂得，如果只在前人的笔墨里打转，刘李马夏，黄王倪吴，学谁像谁，笔笔有来历，即使每张画都无懈可击，充其量不过是高级匠人。白庚延努力做到师法前人而不见前人，把前人留下的皴擦点染诸般程式都化入自己的程式中，使自己的画既不失传统，又面目一新。

　　前人讲究作画“惜墨如金”。白庚延作画却常常泼墨如云。泼墨如云是为了在画面上造成强烈的明暗、疏密和浓淡的对比，造成宏大的气势，造成饱满的精神。但他的画仍然不失空灵和疏朗。泼墨如云要泼到适可而止，增一分即死，减一分即残。对那不可或增或减的一分，他仍是金子般地吝惜的。

　　白庚延有些画，一根线、一点墨、一片颜色，都仿佛有着金属的质量，都曾经过火铸锤锻，沉甸甸掷地有声，这是笔力使然。

　　白庚延不追求甜的效果，要的是厚重，是苍茫，是生涩，是力度。看他的画，你不会想到“浅斟低唱”、“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柳耆卿，只会想到放歌“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苏子瞻。他是河北人，他的画告诉人们：他确乎是“燕赵慷慨悲歌之士”的后裔。

　　白庚延已届知天命之年。使命感让他感到流光急迫，岁不我予。他清醒地认识到他迄今为止的劳作，不管得到过怎样的赞誉，只不过是在探索之路上留下的足印，他仍然在探索，在寻找走进理想境界的路径。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4年05月28日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