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

　　马鼎盛　著

　　我的“老二”是主角，学生们不是该付点门票吗？手术剪刷刷地剪着我的皮肉，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感觉得到护士不停地在用药棉吸血，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色有多苍白！

　　“剪子要下得稳，记住留缝针位置。”梁医生什么时候交了班？回答的声音是个女的！我，还有我的“老二”都成了试验品啦！一阵悲愤之后，麻药劲渐消，缝到第四针，梁大夫又放手给女弟子操作，那镊子夹针头的手艺差得远了去啦，“老二”上的皮没多厚，她穿三四次还穿不过去。缝到第七针时，我忍不住痛得哼出了声来。“大小伙子挺住劲，”梁大夫乐呵呵地说，“别叫女同志小瞧了去。”要不是见我戴眼镜，他肯定会用解放军故事激励我的勇气。

　　凤眼小护士扶我下了手术台。伤心地看着自己的“老二”被纱布包得面目全非，倒吊在小肚子下，刀口越来越痛，肚皮和大腿内侧大片地涂满红药水。哆哆嗦嗦地穿上内外裤子，一步迈不了三寸地挪出手术室，迎面是一片同情的目光。我脑子已经麻木了，“老二”在那么多女性面前丢了包皮，还有什么隐私、还有什么尊严？不幸中的大幸，是换回一纸病假单——割除扁桃腺。三天稀饭，两天面条，还要装着哑巴，趁同学上课才敢去厕所，小心翼翼地撒尿，可不敢湿了伤口。天天晚上都得吃镇静药，千万别让“老二”挺身而起，伤口爆裂，性命交关！

　　拆线时又碰上凤眼小护士。这回她没有戴口罩，两只虎牙大方地暴露出来。我脸皮也厚多了，拉下裤子自己除绷带，每天用酒精清洗习以为常。她检查刀口说“长得不错”，可惜“老二”的皮没有脸皮厚，她每拆一根线都连血丝带肉丝地揪将出来，痛得我混身战抖。“你的疤痕组织长得很好，其实可以昨天来拆线，就没有这么痛了。”看来，“老二”还真给我挣回点面子！

　　完全解放了的心情，导致当晚做了一个好梦：不知怎么就同杨凯莎在一起，她背冲着我正在梳头，挽起浓密的长发，一段雪白的脖子实在诱人。我忍不住扑过去亲了一下，她头也没回说：“你好大的胆子！”这不是叫我大胆些吗？于是一把抱住她使劲亲她脖子，软软的，暖暖的，香喷喷的，快晕过去了。

　　她也没生气，慢慢地倒转过身来，两手搭在我肩上笑，我俩个子一般高，嘴正对着嘴，两唇就粘上了。原来唇语是这么回事，甜得入心，心也醉了，越亲越不够！突然感到不知身在何处，全身一震，再震，四万八千个毛孔都在欢呼——朦胧中快意未消，只觉得冰冷粘湿一大片！

　　起床铃声猛响，尤二大喊道：“谁的骚衬裤敢晾在我床头！”

　　“是我呀，遗精了，有什么新鲜？”懒洋洋的我说。

　　这封“南方来信”是我写的

　　中国和越南，曾经是“同志加兄弟”。在我们中学生心目中，越南人个个是英雄：敢于同最凶恶的美帝国主义作殊死搏斗，用土枪土炮打掉喷气式飞机，创造战争史上的奇迹故事，我们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插翅飞到越南南方，亲眼看看他们的战争。当年最流行的小说《南方来信》，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我们曾凌晨三点起床，从西郊飞骑自行车赶到王府井书店，想拔个头筹的幻想，被黑压压的人龙打得粉碎。说是卖一千本，那条队伍都快排到东安市场了。

　　我们班有位李坚同学，绰号“李大屁股”。本来，他老兄的屁股也不算特大号，可他是河南人，管屁股叫“腚”，李坚贵为体育课代表，成天要发号施令，每当他大叫“立定”！大伙儿马上想起“李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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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红线女、马师曾当年的结婚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