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剧大师常香玉辞世之对话——临终的常香玉：传我常派(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04日01:52 北京娱乐信报

　　白燕升：信报记者第一个给我打电话

　　白岩松：今天的《新闻会客厅》气氛会跟平时不一样，因为我们今天要在此纪念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燕升，我听说从昨天老人家去世后到现在，一天多的时间里你接到了很多媒体的电话。

　　白燕升：是的，从昨天中午我就开始不断接到电话，第一个电话是《北京娱乐信报》的记者打给我的。全国各地差不多有二十几家都来问我，对常大师有什么印象，或者对她的去世有什么感受。我当时非常惊讶，我是通过媒体打给我的电话才知道常香玉大师去世了。我跟常香玉大师的交往其实只有两次，没有更深一步的交往，但是我对常香玉大师一点都不陌生，她的戏我太熟悉了。

　　白岩松：在媒体给你打电话采访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为什么媒体会这么关注常香玉大师的离去？

　　白燕升：我觉得常香玉大师本人，还有她所代表的豫剧，给大家带来的震撼、感受是太深刻了，所以她的离去大家仿佛觉得失去了什么。我觉得大家对大师的敬重怀念，也是对戏曲的一种关注。

《新闻会客厅》供片　　常如玉：谭元寿送花圈自称学生

　　白岩松：接下来我们连线常香玉的小女儿常如玉。告别仪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常如玉：今天谭元寿先生打电话到我姐的手机上，说一定要替他给老人家送一个花圈，并且强调了几次，一定要写上学生谭元寿。我非常受感动，觉得这么一位大家能够如此地谦虚，这种艺德是我和年轻人都要学习的。我觉得有这个艺德才能够把我们的戏曲搞好。

　　常如玉：母亲弥留中听我唱戏笑了

　　白燕升：除了母亲的离世，你此时此刻心里最遗憾的是什么？

　　常如玉：我最遗憾的就是我太自私了，我年轻的时候，在继承常派艺术问题上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白燕升：我从旁人那儿了解到，其实常香玉大师特别喜欢她这个小女儿，也希望把自己的艺术传承给如玉；并且我也了解到你的条件非常好，你唱得也非常好。

　　常如玉：大概一个礼拜前，妈妈已经不说话，也不进食了，我问她什么事，她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就闭闭眼。妈妈的心愿就是把她一辈子的玩意儿传下来，但是我没做这个。现在我觉得时间太晚了，所以就特别抓紧时间，我告诉自个儿，每天不能间断练唱，这是妈妈对我的要求。那天下午五六点的时候，我觉得她在睡，所以就在外面练唱找一找低音的感觉。旁边看着她的人就喊，哎呀，小妹，你看，妈睁开眼睛了，在笑呢！我赶快跑进屋里，看见妈对着我笑了。

常如玉：遗嘱不许买新衣，存款捐故乡　　白岩松：听说老人家在临走前立了个遗嘱，能不能把内容给我们介绍一下？

　　常如玉：妈妈遗嘱上写得很清楚，一条是查一查我的党费交了没有，如果没有把它补齐。另外就是不举行追悼会，不张扬。我们原来是想在家里举行一个小型仪式跟妈妈告别，后来因为政府打来电话说，一定不能这样，要很隆重地办，因为从中央到省委都很重视。我们也只好服从国家的安排。还有就是，她说她有几万块钱，“香玉杯”也有一点钱，看看怎么把它捐献给巩义县，那个地方很穷，捐到教育事业方面去。还有，我们姊妹几个不可以打着她的名义做损人利己、危害国家、危害人民群众的事。另外写着，我走了，要打破旧观念，给我穿红衣服，电视上大家经常看见的《艺术人生》穿的红衬衣给我穿上；穿一条秋裤，不要买新的，只要干干净净就行了。我就穿我那套西装，不要给我做新的。我们都不愿意，她说你们要想气我，你们就不要按我的办，我说了不要做新衣服，那个西装好好的，就给我穿那个。妈妈走的时候袜子和鞋是新的，其他的都不是新的。

　　白岩松：这么多年，老人家把老伴的骨灰盒一直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你们会不会把两位老人家放在一起？

　　常如玉：这是一定的，而且母亲说了，她墓碑上要写上“张馨珊，艺名常香玉”。因为张馨珊这个名字是父亲给她起的，她那套黑西装也是父亲在世时帮她选的料子和样子。

　　常如玉：组织常派精品晚会巡演

　　白燕升：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唱常派，哪怕不登台也要研究好常派艺术，把它传给后来者。

　　常如玉：我一定会这样做。我和我两个姐姐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母亲对我有个希望，因为我这么大年纪了重新开始学有很大的困难，母亲对我说，你学折子戏，《红娘》和《杜十娘》，你到什么地方就演妈妈的“两娘”。所以我要把《红娘》、《杜十娘》学下来，然后再和她的学生们一起组织一台很精很精的常派晚会，沿着母亲年轻时代走过的足迹，巡回演出一遍。我觉得我能做一点点这样的工作心里可以稍微得到一些安慰，当然还有其他的工作我也会努力地去做。

　　白燕升：你什么时候组织这样的演出，给我打一个电话，我肯定去。

　　常如玉：母亲希望我在央视教常派

　　常如玉：母亲有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她希望我能够在中央电视台教唱豫剧。因为有些人对常派有种误解，想通过我的唱、我的解释，把它改正过来。我母亲很多细腻的东西，好多人都不知道。我想做个教唱常派的节目，把老太太原汁原味的东西给大家讲解一下。

　　白岩松：燕升，老太太给你留下的最深印象是什么？

　　白燕升：我想首先是“戏比天大”的品格，因为常香玉大师自己写过一本书就叫《戏比天大》。在常大师身上一直体现着与时俱进的改革创新精神，我觉得这可能是大师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财富。

　　卢玉琴：师父收徒最看重人品

　　白岩松：我们连线一下常香玉先生的弟子卢玉琴。听说您拜常老为师还挺曲折的，不是一开始就答应的。

　　卢玉琴：是的。我跟她说想拜师，她说，我对学生的要求，一是人品好，二是艺德好。我说，老师，您可以考验我。过了一段时间，老师说，玉琴我答应收你了，我认为你是个好演员。

　　白岩松：老人对哪些东西特别看重？

　　卢玉琴：她认为我是非常诚实的人。

　　卢玉琴：叮嘱我培养年轻人

　　白岩松：老人家走了，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去继承和发扬常派艺术？

　　卢玉琴：我是5月19日去看了老师，也是最后一次和她见面。她说，玉琴，你《大祭桩》演得很好，你要继续演下去，你现在就要开始培养30岁左右的年轻人，一定把我们的常派艺术继承发展下去。我说，老师，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多年教导，好好传给我的学生。

　　白燕升：您跟常香玉大师学戏几十年了，您理解的常派艺术是个什么样？

　　卢玉琴：常派唱腔非常细腻，它是用唱腔去表现人物，非常流畅、非常婉转，有时热情奔放，有时非常柔和，确实是回味无穷。

　　信报记者唐雪薇／整理

　　幕后新闻

　　白燕升讲述“会客厅”幕后

《新闻会客厅》供片　　下午1点钟，正在新影厂录制名段欣赏节目的央视著名戏曲节目主持人白燕升，突然接到台里的电话，两小时后到台里录节目，在《新闻会客厅》当嘉宾。为了纪念常香玉，前天的《新闻会客厅》是临时赶制出来的。除了现场嘉宾是白燕升，同时还连线请进两位客人，一位是常香玉的小女儿常如玉，还有一位是常香玉的徒弟卢玉琴。

　　白燕升说：“其实台里上午10点就给我打电话了，因为我在录音棚里，手机调成振动，所以直到1点钟我录完节目，才发现台里已经给我打了好几回电话了。我是怀着对常大师的敬重走进《新闻会客厅》的。我很少打无准备之仗，可因为时间太紧了，我也只能和主持人白岩松即兴攒了些话题。”

　　白燕升告诉记者：前天的气氛跟平常的会客厅节目不太一样，现场一直鸦雀无声。节目做完后，白岩松放下耳麦对我说，“哥们儿，不错，连切换镜头的大姐都哭了。”后来节目播出后，四面八方很多朋友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们看懂了，特别感动。这些朋友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并不了解常香玉，但是通过我们的对话，他们对常香玉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信报记者唐雪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