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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　黔

　　前两天，众多纸媒、网媒都在转载《半月谈》一篇文章：福建周宁县原县委书记林龙飞，在位7年间，卖官鬻爵1000多人，收受贿金234万元；尤为恶劣的是，以“三光书记”(官位卖光、财政的钱花光、看中的女人搞光)著称的林龙飞，还是个大赌徒兼“大耳窿”，在他“五毒俱全”的示范作用下，周宁县政坛成了一口大染缸，白的进，黑的出，一片乌烟瘴气。《半月谈》的评论称之为“腐败航母”。

　　“航母”是什么概念？原义指作为海军飞机海上活动基地的大型军舰，通常以若干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等编成航母编队，远离海岸机动作战；引申开来，就是超大型、超能量的“巨无霸”。以此观诸林龙飞及其“腐败团队”，这样一支非“航母”不足以形容之的“干部队伍”，可想而知，其腐败之“超常规”到了何等地步。

　　林龙飞一案的教训固然很多，但总结起来也大多是“老生常谈”。和所有“一把手”腐败案一样，林龙飞也是他所把持的周宁县“一言堂”之“堂主”，换言之，周宁县就是他“林家铺子”的后花园，凭借“一哥”的地位和权势，林龙飞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就可以凌驾于监督之上。现在，值得探究的是，这个“就可以”从何而来？凭何而在？

　　林龙飞在狱中写过六页纸的“忏悔录”，称“自己长期放松对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改造，在‘三讲’和‘三个代表’学习中敷衍了事，在党纪学习中草率应付，受‘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思想影响，人在官场心在商路”。在笔者看来，这样的“忏悔”句句是虚，不着边际，换了一个小科员，为了表示在某项教育中“触及灵魂”，同样可以照搬这套说辞；而在现实中，这一类“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说辞往往成为一些人对各种“思想教育”的搪塞。林龙飞的“忏悔”不足为据，林龙飞能造出一支“腐败航母”，就在于他“林家铺子”的屋檐完全挡住了阳光——法律的阳光，监督的阳光。而这个“违章建筑”恰恰就是在制度的缝隙间砌起来的——是体制上有很大的空子可钻，腐败分子当然不钻白不钻。

　　其实，对花样百出的“一把手”腐败案，早已有过直指病灶的反思。新华社今年2月报道贵州省交通厅原厅长卢万里六年敛财六千万一案的教训，总结为“四太”：上级监督下级——太远；下级监督上级——太难；同级监督同级——太软；法纪监督——太晚。这制度设计上存在的“四太”缺陷，也同样适用于林龙飞一案。能否跳出“自己监督自己”、“左手监督右手”的旧思路，在党内监督的同时，建立完善法律的、舆论的、社会的监督，是防止“王家铺子”、“李家铺子”一檐遮天的良策，也是遏制“腐败航母”产生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