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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护”14岁女儿不再受害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11日14:49 大华网-特区青年报

  本报通讯员强江海

  14岁的女儿失踪7个月后,突然在一个26岁“丈夫”的“陪伴”下回家“省亲”。为了带走被母亲保护起来的小茹,“丈夫”深夜掘墙挖洞钻入小茹的卧房。女儿惊恐至极的“救命”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母亲,怒火如排山倒海一般从母亲的胸中喷涌而出,怒斥、捆绑、暴欧……凌晨7时,打洞入室的“女婿”黄克死亡。

  2004年5月,江苏省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程芳琳有期徒刑8年。

  夜半开门:门外站着14岁的孕妇

  “妈妈,我上街买件衣服。”没等程芳琳答应,风风火火的女儿已经跨上了那辆半新的自行车,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母亲的视线里。

  程芳琳万万没有想到,女儿这一去,从此音信全无!

  程芳琳跑遍了如皋市的每一个街道、每一条小巷、每一处集镇,向沿途经过的每一个派出所报案,不厌其烦地向民警描述女儿的相貌,但女儿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尽管没有找到女儿,但程芳琳坚定不移地相信:既然女儿不在如皋,那她肯定是到大城市打工去了。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女儿会完好无损地走进这个家。

  然而,当2003年8月下旬这个夜晚到来时,这个牢牢盘固在程芳琳心中的信念,被扑面而来的景象一下砸得粉碎。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大约十点多钟。刚刚入睡的程芳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谁?”“我,小茹!”

  小茹?真的是小茹?程芳琳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用颤抖的手将门猛地拉开。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是个男的;另一个大约二十一二岁,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腆着个大肚子,看样子,大概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程芳琳刹那间有点神思恍惚,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个大肚子女人她好像认识,不,不是认识,而是熟悉,十分熟悉……

  这是自己的女儿?这怎么会是自己的女儿!

  “妈———”天哪,喊她的是男青年!

  程芳琳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她软软地瘫坐在门槛上。女儿小茹费力地将她“搬”进屋子,哭着用手掐她的仁中。

  程芳琳从懵懵懂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也许是积蓄了太多的愤怒,她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只愤怒的母狮扑向男青年,三下两下即将他推出门外,随后“砰”的一声将门死死关上。

  小茹见男青年被母亲赶了出去,再也没了顾忌,扑倒在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

  同居七个月:少女被改造成“少妇”

  2003年正月初八下午,上街买衣服的小茹刚把自行车骑到薛窑大桥旁边的十字路口,突然被两个青年男子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人对小茹说:“小妹妹,我们带你去南通玩好不好?”另一个年纪轻一点的人很友善地问她:“我叫黄克,以前帮你们家修过房子,你还认得我吗?”

  小茹冷冷地对黄克说:“我不认识你,请你让开。”

  黄克见小茹不上他的当,马上凶相毕露:“老实告诉你,上次在你家干活时,我就瞄上你了,今天让我碰上,你就得乖乖地跟我走。”就这样,小茹被他们逼上了开往南通的汽车。

  在南通下车后,黄克又将小茹“押”到一家私人旅社。小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又冷又饿的她坐在床边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小茹感觉到身子像被大蛇缠住了一样,睁开眼一看,是黄克在拥抱她。小茹问他要干什么,黄克说:“我要你做我的老婆。”说完强行脱去小茹的衣服……

  天亮后,小茹被黄克带到了去贵州的火车。

  到达贵阳后,黄克将小茹关在出租屋里,不让她出门,什么时候黄克有兴趣,小茹就必须服从,有时一天一次,有时一天几次。几个月下来,小茹被折腾得面无菜色。可怜的小茹哪里知道,一个小小的生命已经开始在她的肚子里悄悄孕育。

  7个月后,黄克身上的钱用完了,他带着小茹回到如皋,寄住他大姐夫家。

  小茹“扑通”一声跪倒在黄克跟前:“我想妈妈,放我回家吧……”

  也许是小茹的泪水让黄克动了慈悲之心,他对小茹说:“白天你不能去,晚上我陪你一道回去。”

  保护女儿隐私:母亲迷信“个人力量”

  要是那天能拦住女儿……程芳琳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暗暗下定决心:豁出这条命,今后也不能让女儿再受半点伤害!

  次日早晨,程芳琳刚把门打开,黄克已早早地等候在屋外。昨天晚上,程芳琳的狂怒把他吓坏了,但回家一想,他觉得程芳琳并不可怕,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能把他一个大小伙子怎么样?

  黄克不阴不阳地冲程芳琳说:“小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就认了我这个女婿吧。”

  程芳琳气得浑身发抖,她真想冲上去狠狠打黄克几个耳光,可又怕将事情闹大,女儿被强暴并怀孕的事传出去。

  程芳琳强忍怒火,对黄克说:“你要带走我小茹也行,先把我杀了!”

  “你以为我不敢?告诉你,三天后你要是再不把女儿交给我,我就杀了你全家。”

  三天后,黄克果然带了一把匕首来敲程芳琳家的门,程芳琳有心不开门,又害怕他在外面瞎嚷嚷,引来一些闲人看热闹,所以只得开门让他进来。她堵在黄克面前。

  黄克拿出刀子,在程芳琳的眼前一晃,指着程芳琳说:“再不让开,我就给你放血!”

  但黄克的狠话对程芳琳丝毫不起作用,她用一种怨毒的目光向黄克进行对抗,那目光里有一股慑人的杀气,让黄克感到有点胆怯。黄克最终没敢迈出这一步。

  黄克走后,程芳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在黄克持刀威胁她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止一次产生报警的念头,但她始终没有勇气付诸于行动。女儿的声誉像山一样地压在她的心坎上。程芳琳决定:用一个母亲的力量,独自同黄克打一场两个人的战争。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女儿怀孕的事实,程芳琳将女儿整天藏在家里。十几天后,小茹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程芳琳决定带女儿去医院堕胎。她不敢去附近的医院,怕被别人认出,只得带着小茹辗转来到通州。进手术室前,小茹怕得要命,程芳琳强忍泪水安慰小茹:“别怕,一点都不疼。”

  7个月前,女儿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漂亮,那样的充满朝气和活力。而现在,女儿的目光是那样的忧郁和空洞,这哪像一个14岁孩子?

  一种揪心的疼痛,伴着一种深深的自责,在程芳琳的灵魂深处弥漫开来……

  “护犊”出格,愤怒母亲打死色狼

  2003年9月1日,是小茹做完手术后的第三天。

  深夜两点钟左右,熟睡中的小茹朦朦胧胧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乳房,身旁还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小茹一下被惊醒了。天啦!伏在自己床上的,竟是黄克!再一看,卧室的外墙被打了一个老大的洞,月光透过墙洞折射到床头。

  小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她刚要开口呼叫,忽然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穿上衣服,跟我走!”黑夜里,黄克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恐怖。

  “上哪儿?”小茹一边哆哆嗦嗦地穿衣服,一边壮着胆问黄克。

  “随便上哪儿,只要你给我做老婆就行。”黄克见小茹磨磨蹭蹭的不愿起床,用匕首指着小茹的嘴唇说:“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妈妈。”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带。

  小茹一见,知道黄克要封自己的嘴,她不愿再像上次那样坐以待毙,乘黄克准备撕胶带的工夫,突然冲着妈妈的房间大声喊:“妈妈,快来救我!妈妈,快来救我!”

  小茹的求救声惊得程芳琳从床一骨碌爬起来,她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女儿接二连三的呼叫声让她来不及套一件遮体的衣服,慌忙推醒刚从北京赶回来的丈夫:“快!女儿出事了!”顾不得丈夫的反应,程芳琳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女儿房间。

  扭亮电灯一看,黄克正在持刀威逼女儿,堂屋和女儿卧室的墙上各被打了一个洞,好像在突然之间,这个家遭到肢解一样。

  可怜的女儿,在黄克的刀下全身抖作一团,她做完手术才三天啊!黄克这个畜牲,他怎么就下得了手!他究竟要纠缠女儿到何时?难道让女儿再一次为他怀孕?

  程芳琳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怒火燃烧着,她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狂啸着“撞”向黄克。

  黄克赶忙侧身让开程芳琳,但此时的程芳琳已经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她又像一只捕捉猎物的母豹,咆哮着一次又一次扑向黄克。

  无路可逃的黄克一下钻进小茹的床底下,但很快被程芳琳揪了出来。

  黄克不愿束手就擒,手持匕首同拿着钢筋条赶来的小茹父亲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最后在程芳琳的帮助下,黄克被摁倒在地上。程芳琳拿来细绳,将黄克手和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程芳琳用手抓住黄克的头发,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要害我女儿?为什么?”黄克倔强地回答:“我爱她!”

  想起女儿堕胎时痛苦的尖叫,想起黄克对女儿没完没了的纠缠,程芳琳胸中尚未完全熄灭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燃烧起来。她咬牙切齿地问黄克:“今后还纠缠小茹不?”“我要和她结婚。”黄克的嘴依然很硬。

  “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程芳琳声嘶力竭的责问最后变成了饮泣。黄克是个魔鬼,他会一直阴魂不散地缠着女儿……

  程芳琳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钢筋条,狂乱地朝黄克身上打去,一下,两下……黄克痛苦的呻吟没能熄灭程芳琳的怒火,她又找来一块木板,朝黄克的臀部、背部狠狠抡下去……

  小茹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目睹了妈妈“发怒”的全过程,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子,不敢出一点声。这血腥的一幕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深处,将伴她一生……在后来失去妈妈的日子里,小茹常常半夜里被噩梦惊醒,梦见妈妈被警察带走,妈妈的手上沾着血,却对着她微笑……

  或许,程芳琳压根儿没有想过要将黄克打死,她在“发怒”的过程中,没有忘记吩咐丈夫打电话报警。凌晨5时30分左右,如皋市九华派出所的民警接警后赶到现场将黄克带走。当时黄克思维基本清楚,尚未出现死亡征兆。7时许,黄克经抢救无效死亡。

  妈妈去派出所自首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爸爸也被警察带走了。小茹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门框上,望着门口的一条小路,从早上望到晚上,再从另一个早上,望到另一个晚上……小路上不断有人经过,但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

  程芳琳在看守所里接受采访时说:“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并不想将黄克打死,我打他只是为了给他一点苦头,让他不再骚扰我女儿,我也知道应该借助司法机关的力量制止黄克的骚扰,我更知道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与黄克抗衡,但我是一个母亲,我想让女儿今后的生活过得平静,不想这件事扩散,试想一下,如果是你的孩子———刚刚14岁的孩子,遭遇了同样的不幸,你们首先考虑的,是保护孩子,还是去报案?”

  记者附记:采访完这个案,记者的心里变得沉甸甸的:在中国,究竟有多少家长抱有和程芳琳同样的想法?在这个想法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尚未被公安机关立案查处的性侵害案?我们呼吁天下的母亲不要再保持沉默,我们还应该呼吁国家从立法的角度,执法机关从执法的角度,切实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权,让越来越多的母亲今后不再有顾忌。(为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权,文中人物均为化名。本文拒绝转载、网载、摘录,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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