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筹钱结婚,曹林伙同他人将自己的堂妹和表妹绑架,向自己的叔叔勒索20万元,并与同伙约定,无论是否拿到赎金,都要把人质杀死。在他的授意下,绑架的第二天,同伙用裁纸刀割开了两个年幼女孩的喉咙,表妹惨死,堂妹侥幸逃脱,并用石子在地上划出“妹妹被杀害,救我”的字迹,而此时,两个女孩的父母正在为曹林的婚事凑钱。昨日,贵阳市中院开庭审理了这起罕见的绑架撕票案。

　　撕票是定局

　　25岁的曹林家住贵阳,自己在修文做建材生意。2003年,他在回贵阳的客车上认识了同样在修文做生意的四川人江波。

　　江波今年21岁,早在1999年2月25日,他就伙同另外两人在四川抢劫其家附近的代销店,因为代销店的老板是江波的熟人,所以根据事先商量好的计划,他们在抢劫中将代销店老板杀死灭口,作案后,江波逃到遵义,后来逃到修文。

　　与江波相识后,曹林和他成了朋友。2003年11月的一天,曹林和江波坐在一起,因为曹林准备次年结婚,所以和想在年关找点钱的江波谈起发财之径,江波想绑架修文某局的局长,而曹林提出异议。昨天的法庭上,江波说,当时曹林提出“要搞就搞熟人。”于是他们将目标锁定为曹林的一个表弟,因为这个表弟身材魁梧,曹、江二人怕失手,于是他们将目标换成曹林的五叔的女儿小玉(化名),决定绑架9岁的堂妹后再向五叔勒索20万元。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曹林和江波商定,无论得没得赎金都必须将小玉杀死,从那时候起,这起绑架的最终结果,就是人质必须被撕票。

　　有了计划后,曹林和江波购买了裁纸刀、封口胶等工具以及用于沉尸的铁丝等。两人还在花溪李村附近的荒山上找了一个废弃的空屋作为关押人质的地点,一起哥哥绑架杀害妹妹的罕见案件就这样开始了。

　　两个妹妹落入魔爪

　　今年1月9日,曹林为方便作案,租了一辆车,下午2点钟,他们开车来到小玉家,在电话中确定家里没大人后,曹林进了小玉家。意外的是,因为放假,除了小玉外,曹林6岁的表妹小雨(化名)也在小玉家。

　　在和江波取得联系后,他们决定将两个妹妹一起绑架。于是,曹林以带两个妹妹吃“肯德基”为由,将小玉和小雨骗出了门。

　　车子很快开到废弃小屋,曹林将小玉骗出门外,屋内,江波用绳子将小雨反捆,然后叫曹林将小玉带进来,两人合力将小玉捆上。

　　面对凶相毕露的哥哥,两个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地哀求道:“哥哥,放了我们吧”、“哥哥,求求你,不要杀我。”

　　面对两个可爱的妹妹,曹林却无动于衷,他和江波用封口胶封住妹妹的口后,拨通了五叔家的电话,索要赎金20万元。电话那头同意给钱,但是哀求一定不要伤害孩子。叔叔婶婶的哀求没有让曹林产生恻隐之心。据江波交代,曹林再次向他重申,得不得赎金都要杀死两个妹妹。

　　“剪刀、石头、布”藏杀机

　　江波在法庭上说:“那天晚上下雨,屋子漏雨,天又特别黑,我想到她们被绑住,跑又跑不脱,就没有管她们。”两个小女孩在漏雨、漆黑的屋子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曹林又来了,还带来两个袋子,让江波杀人后,用麻袋装了沉尸到附近的花溪河中。

　　江波在法庭上说:“他叫我下午4点过钟先把人杀了再取赎金。”

　　下午5点钟左右,江波开始实施他的撕票计划,他告诉两个小女孩,说要送她们回家,但是每次只能送一个,究竟先送谁,让两个女孩划“剪刀、石头、布”决定,结果小雨赢了,江波带着小雨来到附近的山坡上,他将小雨按倒在地,用裁纸刀在小雨的脖子上重重划了两刀,残忍地将小雨杀死。

　　随后,江波又将小玉带到附近,用裁纸刀在小玉的脖子上划了一刀,见小玉不动了,他又踢了一脚,小玉还是没有动,江波以为小玉已死,遂返回废弃屋,准备拿铁丝捆绑尸体沉尸河中,当他回到行凶地点时,发现小玉不在了,他顺着坡追下去,远远看见小玉正和一个老年人说话,他连忙逃离了现场。并告知曹林,孩子被人救了,事情已经败露,自己准备到约定地点取赎金。

　　而此时的曹林已经被警方列为重大嫌疑人,正坐在刑侦队里交代自己的罪行。在曹林的带领下,警方在中曹司将准备取赎金的江波抓获。

　　“妹妹已被杀，救我”

　　在江波杀害小玉时,小玉并没有死,她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出声,直到江波取铁丝后,她才爬起来,捂住脖子向山下跑去,幸运地遇见了一名老农,她艰难地告诉老农,自己家在贵阳,让老农送他回家,老农连忙在路上拦车。一名司机停车后,看见小玉的伤,不敢送,只同意用手机报警。

　　此时,贵大的几名学生骑着自行车郊游到此,发现了这个情况,询问中,小玉因喉部受伤,已经不能说话,她比划的手势也没有让这几个大学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一个大学生拿出手机,小玉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大学生接过电话,告诉小玉的家人:发现一个受伤的女孩。在被绑架27个小时后,小玉终于和家人取得了联系。

　　接通电话后,大学生们找来一块砖,让小玉坐下,小玉拿着一块石子,在地上写下“贵阳”、“妹妹已被杀,救我”等字样,大学生们报了警,并在附近找到了小雨的尸体。警方赶到后,将小玉送往医院。

　　法庭上的遗像

　　昨天的法庭上,曹林的数十名亲属到庭旁听了案件审理,小玉和小雨的父亲坐在原告席上,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要求两被告共同赔偿受害者亲属共计十余万元,并请求法院严惩凶手。

　　旁听席第一排,一名亲属举着一大张彩色照片。蓝底的照片上,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可爱的小女孩举着左手,头微侧,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照片的顶端,挂着两块黑纱。这张照片,是小雨的遗像。遗像就在曹林和江波的身后,开庭时,举照片的男士悲愤地叫曹林:“你回头看呀,这可是你妹妹。”

　　曹林没有回头。对于为什么绑架和杀害自己的妹妹,曹林说,自己想结婚,可是做生意的钱都被自己赌输了,所以想通过绑架找一笔,因为找自己的亲戚可以更加熟悉情况,“我提出来杀掉她们,我担心作案后我的安全,她们年龄虽然小,可是有识别能力。”曹林说。

　　整个庭审过程中,曹林自始至终没有回一次头,他的身后,除了一脸悲戚的亲属外,还有照片上小雨那天真的笑容。

　　辩护人：令人发指

　　公诉人对曹林、江波的评价是:主观恶性深,手段残忍,毫无人性。

　　曹林和江波在法庭辩论中,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作出辩解,他们均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

　　两位辩护人在法庭上分别作出辩护,两个辩护人在辩护中,异口同声地表示,曹林两人犯罪的情节特别恶劣,令人发指。

　　曹林的辩护人辩称,虽然曹林的犯罪手段残忍恶劣,但是他主动交代问题,协助警方抓获江波,有立功表现,揭发他人犯罪,希望法院依法判决。

　　一片悲声诉凶手

　　两个可爱无辜的女孩,一人惨死,一人重伤,为当天的整个庭审蒙上了悲痛的色彩,两个小女孩的父亲数次垂泪,但强忍住没有出声,而公诉人在公诉过程中也数次红了眼圈,旁听席上更是一片悲声。

　　刚刚开庭,看见两个凶手被押上了被告席,女孩的母亲和亲属们就开始哭泣,庭审中,记者身后,小雨的母亲一直哭泣,痛失爱女的她在法庭上压抑的哭声让人阵阵心酸。当公诉人出示受害人的照片时,法庭内的哭泣声更加让人不忍卒闻。

　　审判长宣布休庭后,小雨的母亲哭着走上前,一边抹泪,一边对曹林说:“小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怎么要害死她,她可是你的妹妹呀……”

　　曹林的叔叔也走上前,红着眼说:“小铃铛(音,曹林的小名),我们没有对不起你呀,你要结婚,我们都在给你凑钱,你为什么要害你的妹妹呀。”

　　那名捧着遗像的男士也举起遗像,对曹林说:“你回头看,这是你的妹妹,是你的妹妹呀。”

　　曹林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曹林的母亲哭着冲上前,从身后打了他一耳光,然后将曹林推跪在地上:“跪倒,给你叔叔和小姑跪倒。”法警及时制止了曹林母亲的行为,当曹林的母亲被劝开后,曹林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直到被人扶起来。

　　据了解,幸存的小玉如今因为喉部的伤,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这件事在心理上给她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而这件事给整个家庭带来的伤痛更是难以愈合。

　　此案将择期宣判。

　　作者：赵车 颜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