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性情

　　雁鸿

　　老爸养了些不名贵的花草，在家时我也没少照顾它们。可气的是一盆仙人掌，养了十多年没见它开过花。谁知我出嫁后不久，老爸很兴奋地打电话给我：“丫头，咱们家的仙人掌开花了。”我差点没噎着：“什么，仙人掌还会开花？”晚上迫不及待地跑回去看花，只见仙人掌上真的是开了一大朵黄花，只是已经凋谢了。我指着仙人掌说：“我一嫁人你就开花，一回来你就凋谢，啥意思嘛！”老爸忙说：“别气别气，这些年它不开花，还不是因为你是爸爸养得最漂亮的‘花’，它不敢与你斗艳。它的花期过了自然就要凋谢的。”老爸的解释还是挺有说服力，我用手托起大黄花说：“真是挺漂亮的！”

　　今年老爸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葫芦籽，从此便专心种他的葫芦，浇水、施肥、搭架子不亦乐乎。那天我回家。老爸拉着我往凉台走去：“走，看我的葫芦去。”老爸指着青藤说：“这有一个，这还有一个。”果然有两个小小的青葫芦挂在绿叶间。

　　“能长大吗？”我问。爸来了劲，手舞足蹈地说：“怎么不能，长大后能装很多东西。”我随声附和：“可以装酒，还可以装花籽呢！”爸看了看我意味深长地说：“不，我想装个葫芦娃！很可爱的葫芦娃！”我差点又被噎着：“什么呀，爸太天真了吧！”老妈跑过来说：“不许笑你爸，你嚷着累呀忙呀，不肯生宝宝。可他想抱外孙都想疯了，天天对着葫芦说能有个葫芦娃就好了。”

　　看着六十多岁羞涩如孩童的爸，我哽咽着说：“爸，葫芦娃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