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性情

　　虹铧

　　和女友去逛街，碰到一家商场正在清货，我先给自己买了条裙子，然后帮老妈买了件衣服。看到鞋柜的男式皮鞋不错，便又挤进了人群，要帮老公买一双。女友见我让售货员拿双42码的男皮鞋，便随口问：“帮你爸买吗？”我说是帮我先生买的。女友噢了一声说：“刚才见你帮你妈买衣服，所以我就以为你还会帮你爸买点什么。”我心里一动，这才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确实冷落了父亲。

　　在家里，母亲柔弱善良，父亲则刚毅严肃。母亲会常提起当年和父亲分居两地时她一个人拉扯着我们几兄妹的艰难，而父亲却不擅表达，也很少和我们几个子女交流。所以我对母亲也就更亲近些，无论什么事我首先想到的都是母亲，而无意地疏忽了父亲。

　　“你在想什么？”女友捅了捅我。我回过神来，说：“我也帮我爸买双鞋，你看哪种颜色好？”女友说还是黑色的好。我对售货员说那再拿双黑色的吧！售货员问我要多少码的？我傻了，我还真不知道父亲的脚有多大？穿几码的鞋。

　　后来我往家里拨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父亲。以往打电话回家，我都是和母亲大拉家常，父亲只不过充当接线生的角色。所以听到我的声音，父亲就习惯地喊母亲：“老太婆快出来，丫头找你说话呢！”我说：“爸，我是找您的！”父亲愣了愣，笑道：“丫头，你想跟爸说什么？”我问：“爸，我在帮您买鞋呢，您穿几码呀？”父亲觉得很意外，惊喜地说：“哟！我丫头要给我买鞋？可你爸不缺鞋穿呀？”我鼻子一酸，今天才知道其实父亲也渴望得到子女们的关心呵！我追问道：“您穿几码的嘛？”父亲这才告诉我他穿40码，便把电话塞给了母亲。

　　收了线，我拉着女友就走。女友问：“你不帮你爸买鞋了？”我说当然买，不过我不买打折货。

　　本版插图　刘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