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的美酒都忘记了,只有那青稞酒忘不了。
经过的村庄都忘记了,只有那明永村忘不了。
走过的大河都忘记了,只有那澜沧江忘不了。
看过的雪山都忘记了,只有那梅里雪山忘不了。
艰难的路程:马骅怎样来到这里
当我们从上海出发赶赴事故现场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这3000公里的路程居然是如此艰难。
23日中午从上海到昆明应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但到了昆明我们就被告知往香格里拉的航班全线爆满,有余票最早的航班也要到24日晚上,这就意味着我们赶到事故现场至少也已经是25日的傍晚了,束手无策,好在后来在昆明市政府的大力协助下,我们总算登上了24日清晨飞往香格里拉的航班,经过50分钟的飞行,我们又马不停蹄坐上开往德钦的长途客车,在翻越了海拔4358米的白马雪山,历经6个多小时的山路颠簸,在初次尝到高原反应之后,我们终于在24日下午3时抵达德钦县城,好在县委宣传部的同志已经准备好车辆,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其间还遭遇前方道路发生山体滑坡,又被耽搁了约20分钟,最后,我们终于在下午5点多赶到了我们此次出行的最终目的地。
记得在上海上飞机时,地面温度大约是30摄氏度,到了昆明是20摄氏度了,在到香格里拉就只有10摄氏度了,更令我们没有事先想到的是在翻越白马雪山的时候,顶峰处的温度低于0摄氏度,冷得我们在车子里缩成一团。
在经受行程折磨的时候,我们的心里一直在想的是马骅怎么会跑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的,在德钦等候我们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韦国栋在我们吃饭时为解答了这个疑问:
2002年,当马骅有了一个来边远地区做一个乡村教师的想法之后,他很想在云南找个地方,但这之前,他只是在大学期间由于云南朋友宁浪的关系来过这里旅游,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联系的人,后来在中央电视台的一位朱姓朋友的介绍下,马骅认识了云南的一个人文学者郭净,又经郭净的介绍,他认识了后来成为好哥们扎西尼玛。当时,扎西尼玛担任德钦县旅游局局长,他家里就住在梅里雪山脚下的明永村。终于,在扎西尼玛的牵线搭桥下,2003年3月,马骅独自一人踏上这条让现在的我们都感到无比艰辛的道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梅里雪山。
在韦国栋的介绍下,我们惊异地发现:马骅并不是一个支教人员,他自愿来这里从事教育工作,的确是做了一个支教人员所做的事情,但由于支教人员必须到当地的教育主管部门办理手续,而马骅一直没有去登记,所以现在我们打开迪庆州的支教人员名单时,并没有马骅的名字。
马骅的另一位藏族朋友斯郎·伦布说,马骅费尽周折来这里,做的只是他觉得自己想做并且喜欢做的事情。
事故的发生地:马骅曾伸手呼救
24日下午5点多,多家媒体来到事故发生地,路边插着4根洁白的经幡,在风中猎猎舞动。
梅里雪山景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扎史永宗是事故当天第一时间发现并赶到现场的人之一。说起那段回忆,她还心有余悸。“那晚我们和马老师、阿柱局长一同用完晚餐后,阿柱局长要开车送马老师回学校,同行的还有一个老乡,马老师坐的是副驾驶的位置。”
和马老师告别后,扎史永宗依旧回到了工作岗位,“车开出去才两三分钟,我们就听到一声巨响,起初以为是山体滑坡,因为雨季这里常有发生。可几个尾随车跑出去的小孩子们脸色紧张地飞速跑进来说‘出事了’!我们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奔到窗边望去,只见吉普车已经不见了,身穿红衣的阿柱局长浑身是血,摔倒在离江面仅几米的岩石上,他挣扎着要起身,但试了几次又倒下了。”
扎史永宗还说,当时她的同事看到江面上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张开,似乎在求救,从肤色大小判断应该是马骅老师的手。但是水流实在太急,不到两秒钟,那只手就被江水无情地吞没了。
我们想采访阿柱,了解事故发生时的情况,但韦国栋副部长告诉我们,阿柱的伤势主要集中在头部和背部,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已于昨天送往香格里拉继续接受治疗。他苏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定要救马骅老师,死的该是我,我死十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马骅老师没事。”
和阿柱的擦肩而过使我们无法更进一步了解事故发生的原因。据德钦县交警部门称,由于车辆已经坠入江中,事故的原因很难认定,根据有关规定,事故的鉴定报告将在事故发生后10天,也就是30日做出。
救援小组组长、德钦县副县长余荣华就救援工作的情况接受采访说,每村10公里的接力式搜救没有结果,从明天起,搜索的重点要放在下游,目前已经通知了下游的维西县,德钦方面派出人员在下游的雁门和云岭两处回水区24小时守侯。目前,现阶段的搜救工作将至少持续到30日,因为根据当地藏族的风俗,人落水后会沉在水中,直到7天后胆破了才会浮出水面。如果到时候还没有马骅的踪影,搜索行动很可能无果而终。有记者提出,是否可以到再下游的水电站或者水坝处展开搜索,但由于已经跨越了迪庆州界,估计协调工作有一定的难度。
我们将对此做追踪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