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战友回忆克里如何杀人，并因此获得银星勋章的由来

　　表面风光英雄，满身勋章，战场上阴影却一直缠绕他不放

　　人人赞他英雄　他有苦说不出

　　“那次事件之后，克里整个人都变了，并影响了他生命的方方面面”。———克里密友

　　美国总统大选激战中，服役与参兵记录是围绕布什与克里互相攻击对方的重要砝码。从最初的结果看，克里略胜一筹，普遍民众认为克里在战场上比布什更英勇，克里更曾经获得一枚银星勋章、一枚铜星勋章和三枚紫心勋章。有如此光荣的战绩，克里当然抓紧机会到处宣扬，但他惟一不愿意提及的是获得银星勋章的由来，对此，他只字不提。

　　克里的一个朋友说：“那件事对他来说是人生的转捩点，是他不肯轻易触动的一个回忆。”另外一位密友说：“这就是为什么当听到人们质疑他的爱国情怀时，他变得如此动怒。那次的经历是克里的一个外伤，直到现在，如果不小心碰到伤口，它还会流血。而克里认为，自己所忍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这位密友还称，那次事件之后，克里整个人都变了，并影响了他生命的方方面面。

　　在那次战场上，克里杀死了一名越南士兵，两人近距离对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自己很清楚，如果不是当年开枪夺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性命，自己不会有幸活到现在。”克里密友说。

　　在以往采访中，克里一直含糊敷衍获得勋章的原因，他说：“我能从战争中幸存下来，本身就是获得勋章的重要原因。”克里接受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采访时回答更直接：“我不想再提起那件事。”

　　当被问及在战场上是否杀过人时，克里说：“我承认，我们必须为无数敌人的生命负责，但那是战争。”克里在公开场合上，也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严重的“战后综合症”：“当然，任何拿枪打过仗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那段记忆的影响，杀人毕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除非是迟钝麻木的人。”

　　关于那段经过，甚至连克里的家人也所知极少。他27岁的女儿瓦尼萨说，她小时候经曾听父亲说起那段经历，结局是那个敌人最后逃跑了，直到长大后，她才逐渐了解真相———那个人被杀了。

　　连女儿也不愿意告知真相的克里，你是绝对不要指望从他口中了解事情的经过。但美国广播公司采访了当年4名与克里一同作战的战友，重现了那一天那一幕的真实情景，尽管这一情景可能是克里永远也不要再想起的回忆。

　　快艇遭袭追上岸　面对面杀死敌人

　　“当时双方距离非常接近，我甚至能看到他留着一小撮胡子，是一个正在发育的年轻人。”———克里战友

　　那次，克里所在的海军分队接到一项任务，要派遣多艘快艇深入敌方领域，而克里是艇长。和克里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德尔·桑德斯基回忆：“任务主要是执行特别的指示，偶尔也在河面上进行来回巡逻，时间为2天。”另一位战友大卫说：“在敌方控制下的河段巡逻非常危险，随时处于十面埋伏中，而且我们在明，对方在暗。”“尤其当有大风浪的时候，被风浪抛高的快艇简直就是敌人的绝佳靶子。”吉恩补充说。

　　1969年2月28日，克里和战友们接到指示，要驾驶快艇闯入被红树林掩护、同时也是敌方根据地的河段搜集情报。弗雷德回忆：“我们的船遭一枚B－40火箭袭击，可能不止一枚。船舱的窗户被火箭炸碎了，我看到不远处的岸边有一个狙击手拿着B－40火箭，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这种情况下，身为艇长的克里本应该向岸边开火，予以回击，然后撤退，而船上的炮火也非常充足。但克里却命令副手把船驶近岸边，这无疑是向着敌人火线投怀送抱。手下随即领会了克里的用意，克里要杀死那个狙击手，否则被他发现了通报其他的战友，他们在河面上就不可能全身而退。阿斯顿回忆：“这像一场充满赌博意味的游戏。”

　　船一步步靠近岸边，靠近狙击手。弗雷德说：“当时双方距离非常接近，我甚至能看到他留着一小撮胡子，是一个正在发育的年轻人。”弗雷德当时觉得眼前一切变成了慢动作，那几十秒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们当时都感到真正到了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

　　“船眼看就要靠岸，而那个狙击手发射火箭筒似乎来不及了，他意识到无法向我们瞄准后，立即从掩护坑里跳出来，撒腿就跑。”船上一名士兵汤米架起M－60机关枪开射，差点击中狙击手的大腿。“克里评估目前形势后，决定要追杀狙击手。因为汤米的炮火如果不能杀死他，或只是伤了一点点，就必定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行踪，那我们就必死无疑。因此，这名狙击手必须得死。”

　　克里和另外两个同伙追上岸，狙击手顺着小路逃跑，肩上扛着火箭筒，随时准备引爆导火线。紧紧跟在后面的克里以及船上的人员都在射程之内。桑德斯基承认，“如果当时那个狙击手更镇定一点，果断地向我们发射火箭筒并瞄准，那我们现在不会在这里。”

　　所有战争回忆只有自己明白

　　“那是一个战场，每天关乎着生和死。如果有些人连炮火也没见过，那完全没有资格指三道四。”———克里

　　过了好一会儿，船上的人看到克里和另外一名士兵迈克回来，手里拿着火箭筒发射装置。克里上船后一言不

　　发，岸上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迈克也没有透露）。但他们知道，近距离面对面杀敌对于一个海军士兵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桑德斯基说：“尽管克里再也没有和我们谈起过那次事情，也没有显露出经受打击的明显迹象，但我们知道，多年来这件事一直在困绕着他。”“当你近距离靠近一个敌人，并清楚得可以数出他脸上胡须的时候，那种情景在脑海里是永远抹不掉的。”肖特补充。

　　克里始终拒绝公开承认那次经历改变了自己的性格，而当时的具体情景或许只有克里自己才知道。事情发生几天后，克里在西贡接受了银星勋章。过了数个星期，克里因为在炮火下负伤救了一个战友，又获得青铜勋章。克里后来还获得了他个人的第三枚紫心勋章。

　　直到1996年，克里才迫于压力第一次开口谈论那段经历。当时克里竞选参议员，而《波士顿环球报》的专栏记者在报上公开质疑克里获得银星勋章的份量，他对一个受伤的越南士兵究竟能对克里带来多大威胁表示怀疑。

　　那次与克里一起的士兵为了捍卫他们的前长官，专门集体飞赴波士顿为克里作证。他们异口同声说，是克里救了他们的性命。

　　而克里面对质疑的反应也显得非常激动，尽管他依然回避透露当时的细节，他说：“那是一个战场，每天关乎着生和死的地方。如果有些人连真正的炮火也没见过，那他们完全没有资格指三道四。”

　　当年与克里一起的士兵在战争结束后，都患上不同程度的“战后综合症”，有的酗酒，有的精神紊乱，有的再也无法适应社会的正常生活。而克里却较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尽管他两任妻子都曾说过越战的阴影有时会让克里晚上做噩梦），但在面对以往的回忆，他只愿意暗暗地一个人扛着。本版编译小朗（来源：信息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