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联合国特派记者 邹德浩
有谁见过160万人告一个企业？也许有人认为这是天方夜谭，但现在，这已不再是神话。6月22日，美国旧金山联邦法庭法官詹金斯确认，控告沃尔玛公司的性别歧视案为集体诉讼，这一案件的原告最多将包括160万名妇女，这也是美国历史上针对一家公司规模最大的诉讼案。
沃尔玛要上诉
沃尔玛在全美拥有3000多家商场，是美国最大的私人雇主和全世界最大的零售企业。3年前，该企业的两名女雇员把沃尔玛告上法庭，称在公司中与男雇员相比，女性不仅薪水低，而且升职机会少，要求沃尔玛进行赔偿。2003年，又有4名女性加入，并提出了集体诉讼的要求。一旦被判定为集体诉讼，1998年以后离职的沃尔玛女雇员和现在在沃尔玛工作的女雇员（总计160万人）都可以要求这家大公司对自己进行赔偿。
现在，这些要求都得到了法庭的认可。原告律师塞勒斯说：“对集体诉讼案的确认显示，没有任何雇主，即便是世界最大的雇主，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纽约时报》22日报道说，沃尔玛公司已计划应诉。该公司首席发言人威廉斯对此表示，我们强烈反对他（指法官）的决定，公司方面会上诉，阻止此案以“集体诉讼”方式审理。
从6个人到160万人
最早告沃尔玛性别歧视的两名妇女是贝蒂·杜克斯和帕特里夏·苏尔格逊，她们当时要求法官命令沃尔玛停止歧视行为，由沃尔玛向她们支付因为受到性别歧视而损失的薪金。后来，又有4名妇女加入，原告声势有所壮大。但分析人士指出，沃尔玛是美国的超级大企业，它可以调动各种社会资源来保护自己。单是在美国，告沃尔玛的案件就有6000多起，但没有哪个案子能对它产生影响。为对付这个“超级巨无霸”，原告律师提出的方案是扩大诉讼规模，这样不仅可以给举证带来便利，更可以减少原告个人承担诉讼费用的风险。最重要的是，集体诉讼一旦获胜，判罚的赔偿金将是个天文数字。因此，6名原告提出要争取集体诉讼资格。在此后的日子里，原告代理律师不断接到沃尔玛现任和离职女雇员的投诉，她们都表示要参加集体诉讼。正是在这种形势下，法庭同意了原告集体诉讼的请求。
沃尔玛“撞上了冰山”
法官詹金斯在裁定中提到，原告提交了大量无可争议的统计表，显示沃尔玛女雇员薪水低于男雇员，而且收入差距还在拉大，女雇员进入管理层需要更长时间，而且级别越高，女性比例越低。根据法庭出示的文件，沃尔玛目前在美国国内拥有120多万名雇员，其中2/3以上为女性，其雇员数量之多、女性所占比例之大，是任何公司都比不了的。原告聘请的一位专家发现，每年工作至少45周的沃尔玛女雇员，比做同类工作的男雇员每年少得6.2%的薪金，一年下来累计少得1150美元。女经理的平均年薪为89290美元，比她们的男同事少16400美元。
一位曾在沃尔玛工作的女经理作证时说，在沃尔玛内部，绝大多数部门经理是男性。她离开沃尔玛是1998年，起因是一名男经理警告她，要求她与自己“融洽相处”。女经理愤愤地说：“所谓‘融洽相处’，就是我的举止必须像他的妻子，除了在工作中服从他，还要为他端咖啡。”
有分析人士指出，尽管法官目前的裁决仅限于把案件定性为集体诉讼，与诉讼内容及最终裁定没有关系，但这一裁定意味着沃尔玛“撞上了冰山”。这类案子在美国一般都会庭外和解，也就是雇主给钱私了。但现在，原告已抢得先机，参与集体诉讼的人会急速增长。即使是现在在沃尔玛工作的女雇员也完全有可能参与诉讼，因为这既可以拿到钱，又可以得到社会舆论的保护，不会受到报复。专家算了笔账，没有60亿美元，沃尔玛根本摆不平这起官司。目前，负面影响已经出现。6月22日，就在法庭裁定的当天，沃尔玛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股价急挫97美分，每股降至53.96美元，相当于下降了1.8个百分点。图片：
带头控告沃尔玛性别歧视的4位妇女站在法院门口。《环球时报》〔20040625 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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