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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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03日22:29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
瞿德潘 请原谅我再一次提起蚊子。本来我也不想这样,但不知到底是为什么,在欧战晕头转向的日子里我总时不时地想起他。如果硬要给出一个理由,我想大概是我已到了“奔三”的地步。 如果我告诉你我才25,你一定以为我在故意吊你胃口。我不是故意骗你,我是有意这么做。我在给自己一个借口,因为我曾经告诉自己过了三十便再也不想蚊子。所以我要赶快利用这短暂的5年光阴。 何况,昨天凌晨科里纳锃亮的脑门老在我面前晃荡,还有两颗猫头鹰似的黑珠子闪着幽光。该死的科里纳!他不仅再次葬送了捷克人,还让我看见蚊子的光头和失魂落魄的眼珠子。 看见蚊子的光头让我很震惊,也很痛苦。我和蚊子差不多分开10年了,不是若隐若现若明若暗,而是永远地分开。我升学那年,蚊子被执行枪决。 枪决的原因很简单,蚊子伙同三人入室偷窃,作案的地方在县城烟厂职工宿舍的三楼,被发现后蚊子等四人刺死房主,然后分别扯住事先准备好的毛毯的四只角,像坐降落伞似的从三楼跳下,四人的腿都罪有应得地摔断了,所以警察很容易就逮住了他们。 枪决前的审判大会定在县人民体育馆内,那天太阳特别大,阳光很不客气地照在蚊子背上的审判签上,顺着往下,我看见蚊子被剃了光头。在我们那个地方,犯人都是要剃光头的。所以我天生对光头特别反感,别说光头,就是平头我也没反感,因为我头上的毛太细太柔软,再加上头骨构造的确不咋的。 不过,我还是被剃过光头。执行此“判决”的是老爸,他说我头上虱子太多了,就是用开水煮都没辙,只有剃光头,剃掉你头上乌七八糟的东西。开始我不准老爸动手,老爸就说,你是不是还想闹下去,跟蚊子一样?我说我不敢我想考兵。考兵?你手上刺的那只蜘蛛没法消掉你还想考兵。趁我愣住的当口,老爸果断地举起剃刀。 老爸不说,我还不想再提。那天在太阳底下,我还见到蚊子手上刺的那条青龙。以前,蚊子说你不想别人打你你就在手上刺个家伙,用针一针针的在肉皮上刺,刺过后就往上面滴墨汁,滴过墨汁再抹火热的桐油消毒。 现在刺青的手法与部位比我们那时要高明多了。譬如小贝的新刺青就在后脖颈上,图案是一个带翅膀的十字架,没点功夫是刺不出来的。小贝刺“十字架”的理由是想证明他除了能卖球衣外,还会踢球。在与葡萄牙决斗之前,英国有个像蚊子那样到处惹事生非的足球流氓被刺死,所以小贝就带着黑纱上场了。小贝肯定没摸准“十字架”是用做受难的,以致输了球以致全英国都为他“带黑纱”。 “怎么死,死在哪里,对我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要死在警署里。”《暗战》里刘德华对刘青云这么说。蚊子的死让我痛改前非,我发誓要做个正常的人然后在正常的地方正常地死去。对我,蚊子的光头不是科里纳那种该死的光头,它没有葬送我,而是让我实现了自我拯救,就算最终踢不好人生的这场球赛,我也必须在每个重要关口背起自己的“十字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