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

　　原本颇有名望的北京大兴狼岱三村村民孙德顺，日前在竞选村委会主任一职时失败。孙德顺认为，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选前有人用孙德顺的名义张贴了一张“贿选”启事，承诺愿意按500元一张的价格买选票，并留有孙德顺的电话（见6月24日《京华时报》）。

　　当地警方已经介入了此事的调查，相信将很快会水落石出。但这件事情传递出的信息却是值得我们警惕的，那就是一些地方的村级选举有可能“劣质化”——在某些地方，一些候选人努力的重点不是放在阐述自己的施政理念和介绍自己的工作能力上，而是放在互相“抹黑”、泼粪上，选民们只能在一筐“烂苹果”中挑出“非常烂”和“相当烂”两种，最终对村级民主失去信心。那么，村级选举为什么会出现“劣质化”的苗头呢？

　　选举规则的不完善，是村级选举出现“劣质化”倾向的一个重要原因。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一部可操作性比较强的《村民委员会选举法》，某些地方的选举组织得比较随意，没有严格按照“村委会主任、副主任和委员候选人要通过各村小组召开村民大会直接提名产生，经过两上两下，两次公榜，审查资格，反复酝酿，确定正式候选人”的程序的进行。试想，足球场上如果没有规则，没有裁判，那么这种比赛就一定会演变成斗殴。选举也是一样，一旦在规则上出现失控或脱序，就可能走向劣质化，就会出现人身攻击，甚至暴力相向的现象。

　　候选人动机不纯，是一些地方村级选举出现劣质化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从根本上说，民主政治包括四个环节：选举、决策、管理、监督。目前的村级直选只是完成了选举环节，最为关键的后三个民主环节做得还是非常不够的，没有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制约，只能依靠村委会主任的个人素养。所以，一些“能人”就看准了这一缺陷，把竞选看成是对公有财产控制权的争夺。选举时不惜用贿选、捐款等方式来笼络人心、收买选票，用造谣的方式“抹黑”对手，而一旦取得了对村里经济政治资源的控制权，便采用种种手段化公为私，“收回成本”。

　　马克·吐温曾有一篇名为《竞选州长》的小说，描写了竞选对手们互相诋毁的种种高招，其中之一就是在一个候选人发表演讲时，找一群不同肤色的孩子冲上台去大叫“爸爸”，读来令人忍俊不禁。选举文化在其几百年的演进过程中，总的来说是向健康方向发展的，现在已成为世界各国政治文化中较普遍的一种形式。但另一方面，这一文化的发展也并不是纯之又纯的坦途，其间的曲折和中断也是很多的。防止选举的劣质化要未雨绸缪，对症下药，早做制度上的应对准备。如果等到问题已经非常严重的时候才想到规范，那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