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坚在喂黑叶猴。
田茂昌
在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麻阳河两岸，栖息着67群700多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叶猴。1999年，麻阳河被划为省级黑叶猴自然保护区。生于斯、长于斯，曾任村党支部书记的肖志坚，受命承担起驯化黑叶猴的任务。
与一群野性十足的猴子打交道，并非易事。为掌握黑叶猴的生活习性，肖志坚风餐露宿在黑叶猴出没的地方，有时在树丛中一卧就是几个小时。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肖志坚将红苕放在黑叶猴居住的洞口。然而，精灵的黑叶猴宁可自己外出找吃的，也不吃“嗟来之食”。肖志坚和黑叶猴较上了劲，他天天投放，天天观察。3个月后，黑叶猴终于开始吃洞口周围的食物。过了一段时间，肖志坚逐渐地将它们引到了河边喂食。
一天，在投食的时候，肖志坚猛然想到，村里人养羊、养鸡可用哨音和喊声召集，我何不试一试？从此，肖志坚不管黑叶猴能否听懂人的语言，都在吹几声口哨后，高声喊道：“招来……”这一喊就是3年，每天清晨，附近的居民都能听到回荡在山谷的喊声和哨声。
1999年大年初一，天空下着冰冷的毛毛雨，清早起床后，肖志坚像往常一样背着食物上路了。今天他携带的东西除了食物，还有土家人祈求平安和祭奠祖先用的纸钱和香烛。肖志坚心里有几分酸楚：劳累了一年的人们都在节日里与家人团聚，而自己却为了几只黑叶猴成年在山间密林奔忙，究竟图个什么？他到达投食地点，以土家族特有的仪式点燃香和纸，祈求在工作中趟水过河、攀岩附壁平安无事，保佑他驯猴成功。尔后，他高声喊道：“招来……如果你们听话就来吃食，我就长期来喂你们；如果你们不来，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来了。”一会儿，奇迹发生了：黑叶猴跳跃着出了洞口，前来吃他投放的食物。此情此景，让肖志坚这个一向坚强的土家汉子竟激动得大哭起来。此后，黑叶猴只要听到肖志坚的哨音和喊声，就招之即来，到他的手中争抢食物。
肖志坚每月的工资不到300元，两个孩子在读书，妻子不仅要担当家里的一切事情，还要想方设法挣钱给孩子读书，更牵挂着肖志坚出行的安全。一次，雨后溪水猛涨，肖志坚趟水过河投食，被汹涌的溪水卷走10多米，好不容易才挣扎着上了岸。类似的经历，至今让人心有余悸。每逢雨后投食，他的妻子都要站在离家门不远的地方凝望，直到看见他投食归来。
《人民日报》 (2004年07月15日 第十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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