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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美人生的最大追求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7月16日05:05 安徽在线-安徽日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士可杀而不可辱。”中国人向来有自尊、自重、自强、自律的人格精神。只是由于封建统治的衰朽,用功名富贵腐蚀人心,许多人也随之道德沦丧,人格扭曲。如同《儒林外史》一开头所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见了功名,舍着性命去求他,及至到手之后,味同嚼蜡。自古及今,哪一个是看得破的!”吴敬梓之所以成为“我们安徽的第一大文豪”,他的《儒林外史》之所以成为我国讽刺小说中独占鳌头、独领风骚的伟大杰作,我认为其最主要的创作经验,就在于他是以人格美,作为自己人生的最大追求,并以此为坐标,来观察和衡量他所见所闻的种种人,把他们的真实面目和灵魂皆一齐活现在他的《儒林外史》之中,使“读之者,无论是何人品,无不可取以自镜。”

  在名与实的关系上,那时有许多人只求秀才、举人、进士或名士的名,而不求有名副其实的真才实学。通过科举考试选拔官吏,这比以门阀世袭或以金钱买官,无疑是一大进步。然而这也要看考试的内容、选拔的标准和方法。随着封建统治的腐朽,他所需要选拔的已不是有真才实学之士,而是效忠于封建统治的奴才。因此在明清两代科举的内容皆要求以朱熹注释的《四书》为准,考八股文。也就是说,所考的文章内容和形式皆有死板的规定,考生不得越雷池一步。至于文章的优劣,则全凭揣摩考官的好恶或碰运气。如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所揭露的“‘揣摩’二字,就是这举业的金针了。”“若是不知道揣摩,就是圣人也是不中的”。范进考到五十四岁,还是乡童生,只因遇上年老才发的考官周进,可怜他“二十岁应试,到今考过二十余次”,依然名落孙山,本来觉得他的文章实在不行,出于怜悯便“又取过范进卷子来看”,再看即觉得它是“天地间之至文”,没等考生的卷子交齐,就把他“填了第一名”。一旦中举,范进的地位顷刻发生巨变,由原来被丈人胡屠户讥笑为“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变成为天上的“文曲星”,由“烂忠厚”、没用的“穷光蛋”,变成了钱米、家当甚至奴仆、丫环皆有人送上门的大老爷。可是他究竟有什么真才实学呢?连赫赫有名的文学家苏轼和刘基是何许人他都不知道。然而他在他的老师周进的推荐下,又会试中了进士,授职部属,考选御史,钦点山东学道。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却当了学道,八股取士的科举制度,就是这么名实相悖、荒唐可笑!由这样的学道选拔出来的官吏,当然也就只知道追逐荣华富贵,充当效忠封建统治的奴才和鹰犬,压榨人民的刽子手和吸血鬼。

  至于那些未考上举人、进士的,则千方百计以“名士”自居,招摇撞骗。如牛浦郎把《牛布衣诗稿》偷来据为己有,冒名顶替,匍匐在官僚的门下,骗吃骗喝,骗财骗物。如《儒林外史》卧闲草堂评本第17回的评语所指出的,这类假名士,“自己不能富贵而慕人之富贵,自己绝无功名而羡人之功名,大则为鸡鸣狗吠之徒,小则受残杯冷炙之苦,人间有个活地狱正此辈当之,而尤欣欣然自命为名士,岂不悲哉!”

  在言与行的关系上,那时许多人不是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而是“借圣言而躬恶行”,“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如严监生的妻弟王仁理直气壮地“拍着桌子道:‘我们念书的人,全在纲常上做功夫,就是做文章,代孔子说话,也不过是这个理’。”而实际行动却因接受严监生一百两银子的馈赠,便答应他的要求,在其姐生病期间,不惜速其姐死而为其姐夫严监生操办将小妾赵氏扶正的婚礼。严贡生的弟弟在家病故,“临危也不得见一面”,他振振有词地说:“自古道:‘公而忘私,国而忘家。’我们科场是朝廷大典,你我为朝廷办事,就是不顾私亲,也还觉得于心无愧。”而实际上他是因霸占王小二的猪、讹诈黄梦统的银子,被人家告到县衙,他是为躲避官司才逃到省城去的。他弟弟“严二老官连在衙门使费,共用去十几两银子,官司已了。”他回来后不但不感激,反说:“这是亡弟不济。若是我在家,和汤父母说了,把王小二、黄梦统这两个奴才,腿也砍折了!一个乡绅人家,由得百姓如此放肆!”就是这种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表面上堂皇正大,骨子里卑鄙无耻,欺上瞒下的两面人,在当时的社会上却很吃得开。

  在做官与做人的关系上,那时许多人做官不是为了实现匡世济民的人生志向,而是为了个人发财致富,不惜贪赃枉法,或为了捞取升官的资本,不惜酷虐百姓。如《儒林外史》中所写的南昌太守王惠,他一上任即念念不忘:“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把个知府衙门弄得只闻“戥子声,算盘声,板子声”,使“这些衙役百姓,一个个被打得魂飞魄散。合城的人,无一个不知道太守的厉害,睡梦里也是怕的。”如此残酷地压榨衙役百姓,他却美其名曰:“而今你我要替朝廷办事,只怕也不得不如此认真。”可见这不仅是他个人的贪婪、暴虐,更是“替朝廷办事”、维护整个封建统治的需要。“因此,各上司访闻,都道是江西第一个能员。做到两年多些,各处荐了”,将他升官为南赣道台。在作者笔下那时的官场是:“有了钱,就是官”。“钱到公事办,火到猪头烂。”由于做官的不讲做人的人格,只知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压榨百姓,丧尽天良,所以王冕的母亲诅咒“那些做官的都不得有甚好收场”。这些人一旦失去官职,必遭众人唾弃,斥为“死知府不如一个活老鼠”。

  由于吴敬梓以人格美为人生的最大追求,所以以他为模特儿在《儒林外史》中描写的杜少卿,即主动放弃赴京参加博学鸿词科举考试做官的机会。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那是个“无道则隐”的时代,他的父亲即因“做官的时候,全不晓得敬重上司,只是一味希图着百姓说好;又逐日讲那些‘敦孝弟,劝农桑’的呆话。这些话,是教养题目文章里的词藻,他竟拿着当了真!惹的上司不喜欢,把个官弄掉了”。可见那是个要做官就容不得堂堂正正做人的时代;吴敬梓为坚持人格美这个人生的最大追求,他就宁愿放弃应博学鸿词考试做官的机会,而过着“日惟闭门种菜,偕佣保杂作”的清贫生活。

  上述名与实、言与行、做官与做人三个方面,集中到一点,就是不能为了追求功名富贵等身外之物,而使自己的人格受到扭曲、沉沦、出卖。如同胡适的《吴敬梓传》所说的,《儒林外史》“就是提倡一种新的社会心理,叫人知道举业的丑态,知道官的丑态;叫人觉得‘人’比‘官’格外可贵,学问比八股文格外可贵,人格比富贵格外可贵。社会上养成了这种心理,就不怕皇帝‘不给你官做’的毒手段了。一部《儒林外史》的用意只是要想养成这种社会心理。”这话说得何等好啊!

  要想养成这种社会心理,就要像吴敬梓那样,以人格美为人生的最大追求,告别奴性,不仰人鼻息,靠自食其力的劳动,求得身心和个性的自由。如他在第55回“述往思来”所写的市井四奇人之一荆元所说的:“难道读书识字,做了裁缝就玷污了不成?……而今每日寻得六七分银子,吃饱了饭,要弹琴,要写字,诸事都由得我;又不贪图人的富贵,又不伺候人的颜色,天不收,地不管,倒不快活?”

  今天,我们虽然跟吴敬梓时代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人格被名誉、地位、金钱、权势所颠覆的现象,依然比比皆是。我们纪念吴敬梓逝世250周年,重温并汲取这位伟大作家所揭示的历史教训,重新思考人生最大的追求究竟应该是什么?这是个很有现实意义的大问题。周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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