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东打西

　　王蕤专栏

　　二十几岁的我，不喜欢固定的工作，不喜欢永不改变的办公室。我喜欢旅行，喜欢变化。所以，这可能是我最初打算考美国国务院约聘翻译专家的原因。因为做了翻译，就可以免费旅游，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探险，可以看美国本土人都无法看到的美国。

　　有一次在休斯敦，和那里的警察叔叔一同坐在警车里满大街巡逻。他们的计算机里储存着那些犯过罪的人的资料。街上的行人，哪一个是男妓，哪一个为吸毒进了六次局子，他们都心中有数。但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事也不会轻易打扰这些老主顾。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哪儿都有。

　　回想起来有些后怕的是一次监狱之行。那是堪萨斯州监管最为严厉的一所监狱。出于工作的关系，我得和那里的犯人对话并共进午餐，还吃了他们做的冰淇淋。很大的饭堂里，有上千名犯人坐在我身边，包括一些重犯，清一色男性，谁也没戴手铐脚镣。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配有一枚芯片，电脑监管系统通过它可以监控他们的行动。上千双眼睛炯炯地盯着我这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我说不出那目光中的意味，只是不寒而栗，像被什么东西紧锁住不敢轻易动弹。

　　饭堂里有狱卒来回巡视，高大魁梧，一水儿短发，颇能压住阵的样子。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复员军人。尽管他们说，这里的监管设施十分先进，一旦出任何问题，都会立即进入紧急防范状态，我仍是无法安心，完全凭着职业道德来抵抗内心里的恐惧感。有一个黑人男犯人恐怕很久没见过女人了，不怀好意地把舌头吐出来，冲我做下流动作，他被狱卒盯上了。他们告诉我，这个倒霉蛋一场禁闭是跑不了的。

　　在监狱里居然遇见几个福建人，犯的是绑架罪，判了20多年。这些人冲我抱怨道，“坐牢惨，在外国坐牢就更惨。”　王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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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焉　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