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种倾向，一提到农村教育，就不分青红皂白给它扣上“应试教育”的帽子，一说起城市教育，也是不问具体情况就美其名曰“素质教育”。城里学生素质高，农村学子素质差，这种说法流行着，似乎已成定论。

　　最近因为高考招生，南京人很烦。据说南京一向致力于“素质教育”，但在多年来的高考招生中，其本科上线率在江苏老排倒数第几。这种比较本来在南京与“兄弟城市”之间，但分析来分析去，最后搞成了南京与农村之间的不快，结果怪罪到农村头上，说农村搞“应试教育”，占了南京市的便宜。（7月23日《中国青年报》）

　　中国有8亿农民，当他们听到这样的公开议论，会作何感想？推行素质教育非常必要，但需要物质基础，目前城市教育资源充足，“素质教育”搞得好些。农村经费短缺，教学少了吹拉弹唱，“应试”成分多些，乃是条件所限，身不由己。这正是“三农”之痛，解除这种痛，是政府之责，城里居民也有道义责任。优越感，很不合时宜。

　　城里学生接受“素质教育”，就一定比农村学子素质高？在高校里，城里学生越学越好，农村学子每况愈下，这确凿无疑吗？有些人不时发表印象式评论，但是没人作过严谨的学理分析，或拿出堪称科学的研究报告，只是凭着印象给社会输送成见。

　　如果印象能够说明问题，我倒说说我的印象。湖北蕲春县位于大别山区，出了300多名教授。中科院院士增选，2003年产生两位39岁最年轻院士，他们是卢柯、张亚平；2001年产生一位37岁最年轻院士，名叫贺福初。这3人中，卢柯是甘肃的山里娃，贺福初是湖南农民的儿子。在2002年全球经济学家排名中，石寿永教授名列第48位，在华人经济学家中遥遥领先，而他来自湖北天门农村。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我们不妨看看经济领域。现在“浙商”纵横天下，英雄若问出处，其中7成以上都是“农民企业家”。其中有两位“知识英雄”，30来岁，跻身“中国百富榜”，其一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乃浙江东阳农家子弟；其一盛大网络少帅陈天桥，出生在浙江新昌农村。

　　我说出这么一堆印象，并非想证明农村学子比城里学子素质高、成就大，而仅仅是说，高考分数不能说明一切，“素质教育”同样也不能说明一切。动辄对高考考生、大学学生进行身份甄别，这只能人为地制造城乡学子间的精神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