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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老兵独指撰文话沧桑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01日16:08 人民网-江南时报

  今日首页记者 南冠

  几经辗转方才寻得这位传奇老人。十全街的一处老式居民楼,记者一行见到了廖贻训和老伴李天俐,以及大女儿和大女婿。大女儿一家如今移民澳大利亚。

  廖贻训,1932年出生于河北,特等伤残军人,原苏州市图书馆党支部书记,离休后又历任苏州市残联肢残人主席、沧浪区残联副主席等职。1950年在朝鲜第二次战役清川江战斗中腿部受伤后与部队失去联系,为寻找部队在冰地中爬行三天三夜,途中冻伤双手、下肢,四肢俱废仅剩一指。现在,这位可敬的老人正在撰写超过30万字的回忆录,披露自己是如何拥有惊人毅力从死神手中夺回自己生命的经历,以及和这一次伟大的战争有关的、和一位伟大的女性有关的故事……

  以下内容为廖贻训老人在接受本报记者独家专访时的自述,稍作整理,也算是对其30万字巨著先睹为快。希望本文能在“八一”到来之际,能在事业上、精神上、感情上给世人有益的启示。实践理想1

  949年我从北京育英中学(现为北京25中———编者注)毕业后参军入伍,进入华北军事大学学习。这是我走上革命道路的第一步。第二年朝鲜战争爆发,8月,我们就提前结业,我被分配到20兵团66军,兵团司令员就是赫赫有名的杨成武。

  我们是最早出国的部队之一,当时我在我们部队的特务连任教导员,我们开到朝鲜的时候尚未宣战,一切都是秘密行动。我们过鸭绿江的时候,并不像电影里那样,“雄赳赳,气昂昂”,唱着歌跨过鸭绿江的,相反是悄无声息过去的。直到到了朝鲜之后,我们才知道是要和美国人打。

  我们部队在清川江以北一个叫泰川的地方。到了朝鲜不足一个月,当时是11月底,天气极寒冷,我们的行军壶白天装了开水,到了晚上就会被冻结,不得已后来我们只好把水壶背到棉衣里面。战场惊魂当时战争进行得很激烈,美国

  鬼子的飞机天天都要来空袭。我们夜里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白天则藏在山间的掩体中。挖掩体必须夜里完成,否则就会暴露自己,白天是美国人的天下。我们挖掩体用的是钢镐,但那时土完全被冻起来了,钢镐一下子只能敲下拳头大的一块,因此进度很慢。

  有一天天亮后,敌人开始打炮,炮弹从头顶飞过后,直奔山后。那炮弹离山顶距离之低,几乎要落到山顶上一般。我们的位置太危险了,趁飞机回旋的间隙,我和小郭准备向山脚下滚去。就在此时,两颗小炸弹在我们身边爆炸了,虽没有受伤,但掀起的泥土覆盖了我们全身。又一架飞机俯冲过来,我感觉我的左腿猛地弹了起来,一股极强的电流袭击了我的全身。

  不久飞机走了,我坐了起来,我看到我的鞋子没有了,鞋尖却还套在脚上。我没敢细看伤势,却知道血在大量地流。不远处卫生员在给伤员包扎伤口,根本无法过来帮我,我让他把绷带扔过来。一卷绷带用完了,但被全部湿透了。

  我去看小郭时,他一动不动地趴着,脸下面的冻土全被血染红。我心里猛地烧起一团火,一下子跳了起来,但左腿乍一着地时,似踩了一团棉花,空空的,我猛地栽倒了。与死神共舞不久山顶上出现了三个人,走

  近才发现是连队的副指导员和两个战士。副指导员很惊讶:“你还不走?”我说我负伤了。副指导员二话没说,让我把背包扔了,他背起我,就往山下跑。

  到了山下,两个战士也不见了踪影,估计他们仍在山上搜索有无其他活着的战士。副指导员越跑越慢,最后几乎都走不动了,他的身上全是汗。我说,副指导员,你就把我放下吧,已经没有人了。副指导员说什么也不放,我在他背上用手向后一推,我们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不得已,他给我留了一颗手榴弹。

  我根本辨不清方向,就漫无目的地爬起来。爬行的时候,伤口开始揪心地疼。第一天夜里,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小河,我以重伤之躯,小河对我无异天堑。我沿河找了好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一座桥,眼看天快亮了,我已筋疲力尽,膝盖部位的棉裤被磨破了,膝盖也被磨破了。“决不能让敌人抓活的!”我激烈斗争了良久,毅然决定,过河!

  第三天下午,我才碰到三个特务连的骑兵,通信排的,他们在执行任务两小时后回来,三个人轮流背,把我背了回去。我在他们背上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我已到了部队,当天夜里,部队又把我往后方转移,再回国接受治疗。然而我的双手以及未受伤的右脚,却在渡河时严重冻伤,细胞坏死,并且迅速向上糜烂。不得已,医生截去了我的右腿和九根手指,我只剩下右手的一根拇指。相濡以沫我的爱人李天俐

  一直是我的精神力量。当时她是苏州新苏师范学校的团委书记。她早在15岁时就成为我党地下党员,觉悟很高,当时全国掀起给志愿军战士写慰问信的高潮,在我所收到的大量信件中,有一封字写得特别娟秀漂亮,文章读来流畅自然,鼓舞人心。我用仅存的手指,歪歪斜斜地回了一封信。我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谁知不久我收到了她的第二封信,我于是又回了一封。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建立起了通信关系。

  我发现我们有着共同的志趣爱好。比如,我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等苏联名著中汲取力量,而她则有相同的爱好。我们在通信中确立了朋友关系,然而直到1955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她有家人来北京,顺路看了我,然后写信回家,劝她要慎重,然而她却不为所动,1955年他们见了面之后,第二年就结了婚。1956年,她将我调到北方工作。我们在北方共同生活了20多年,1982年,我们回苏州落户。

  回顾我在朝鲜战场的经历,可以说我这条命是捡来的,然而我从不后悔。在最紧急的时候,人往往可以凭着自己的信念与毅力,创造出生命的奇迹。我的第二个奇迹,就是我和天俐相濡以沫了48年,除了党和国家之外,她是我的第二个精神力量之源,这些年我们生活得很平淡,然而也可以说轰轰烈烈。

  现在有许多年轻人,对许多东西多不太珍惜,包括时间、包括工作、包括感情生活,我认为主要是他们不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来之不易。由于现在各种条件的优越,他们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这也造成了他们的不珍惜、不努力。我希望,我的经历能对年轻人有所启迪。

  《江南时报》 (2004年08月01日 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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