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

　　公司和电视台联合拍一部反映公司干部职工精神面貌的电视专题片，策划之初时，汪总经理就强调，其中一定要有这个片断：汪总经理每天乘公共汽车上下班，看见老人没地方坐，就把自己的座位让给老人。

　　专题片开拍那天，汪总经理带着我和电视台的两位记者一早就来到公共汽车总站，公共汽车公司的人也很支持，让记者在一辆空车上架好机器，汪总经理找好座位后，再允许其他乘客上车。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公共汽车里很快就挤满了人。公共汽车一出车站，汪总经理就朝四周张望，可寻遍整个车厢，硬是没见一个老年人，车里的人都比他年轻。

　　我在一旁劝慰他：“您别急，半路上会有老年人上车的。”

　　说着，公共汽车开进了下一站，汪总经理伸头朝窗外看，黑压压的人群里还是没有老年人。

　　没有老年人乘车，专题片拍不了，记者只好把机器收起来抱在怀里。车厢里人越来越多，汪总经理旁边的人挤得他都无法动弹了。车厢里的空气也开始混浊，难闻的气味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偷偷看了汪总经理一眼，只见他蹙眉屏声，一脸不高兴。

　　终点站到了。见汪总经理下车，我连忙对他说：“现在上班时间已过，乘客少了很多。我们上这辆车继续拍吧。”汪总经理摇摇头说：“乘客虽然少了，但是没有老年人坐车怎么拍？”这的确是个问题，怎么办呢？这时，记者插话道：“你花点钱，到街上找个老人，在中途的车站等着我们，不就行了？”为了确保拍摄成功，也只能这样了。

　　我徒步往回走，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看见一位老人正在街上闲逛，我上前把我的目的说给老人听，开始他还有点疑虑，但听说坐一趟公共汽车能挣二十元钱，便欣然同意了。

　　跟汪总经理通过电话，我和老人就在附近的车站等他们。终于，汪总经理乘坐的那辆公共汽车徐徐开过来了。我扶着老人从前门上车，上车一看，我傻眼了：算上汪总经理和记者，车上只有八九名乘客，显得空空荡荡。

　　这次又拍不了了。汪总经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命令我：“你赶紧打电话到公司去，让公司的人都到公共汽车站集合。我就不信，这个电视片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