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青

　　本应该是一个很轻松的星期天，但灾难就在人们轻松购物和用午餐的时候发生了。8月1日中午，巴拉圭首都亚松森北郊一个大型超市发生严重火灾，导致360多人死亡，另有500多人受伤。

　　据初步调查，火灾起因是超市内的餐厅煤气泄漏爆炸，迅速引起大火，并导致地下停车场车辆燃烧爆炸。有多名生还者证实，在煤气爆炸、顾客惊慌外逃时，经营者不是考虑如何指挥疏散人群，而是想着避免商品被窃，居然下令关起门来收钱再放人。超市内人群在爆炸和浓烟中陷入极度恐慌之中，他们互相踩踏……

　　大型公共场所的灾难事件，如果不能防患于未然，不能扑灭于苗头，一旦发生以后，无论救援工作做得多么声势浩大，都无法挽回生命损失。事后分析，巴拉圭的这家超市可以说犯了大型公共场所在安全防范方面的忌讳：其一，超市经营者极端缺乏“生命第一”观念，把经济损失看得比顾客的生命还重要；其二，超市建筑设计明显缺乏防灾意识，这座能容纳2000多人的大型公共建筑没有设计任何紧急出口，按消防队长的说法，完全是一个“死亡陷阱”；其三，超市没有建立警报、疏散系统，工作人员根本不懂如何应对这类事件。不少超市员工也在火灾中遇难。

　　这场惨剧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关注。它警示人们：首先，经营者尤其是大型公共场所的经营者，一定要认识到，生命永远比财产更重要。据安全专家事后分析，按巴拉圭这家超市当时的情况，在餐饮区出现煤气泄漏和爆炸时，超市应该立即发出警报，要求顾客尽快疏散。即使事后发现是一场虚惊，超市因此而蒙受经济损失，与大量顾客的生命安全相比，这些损失也是值得的。

　　其次，建筑物的设计要考虑紧急逃生的需要。除了应急通道不可省略之外，连门的设计都要有严格要求。比如，旋转门在人多拥挤时容易卡死，因此在旋转门的旁边，必须设计可以推开的门。有的建筑大门设计得漂亮，但真出了事却危险重重：旋转门被卡住，旁边的自动门因火灾断电而无法打开，玻璃又是钢化的……

　　另外，公共场所平常还要适当举行救生和疏散演习，一方面让员工能清楚地知道如何应对紧急状况，另一方面可以检验逃生系统的维护情况。阿根廷一家大型连锁零售企业的新闻发言人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最重要的是保护顾客和员工的生命”。该企业各分店都有一个应对突发事件的系统，包括对员工进行专门的防灾应变培训。一旦发生火灾等严重事故，受过训练的员工会马上找到自己的岗位，尽快有序地疏散人群。邻近消防队都有超市的建筑图纸，建筑上的变更会及时通知消防部门。该企业规定，各分店每年举行两次疏散演习。在员工培训和演习时，邀请消防队到店内参观，认识出口通道和各种设备的安放位置。

　　举行消防演习能发现平时意识不到的问题。有的单位把消防演习搞得像运动会或娱乐活动。笔者亲眼见过一家单位的消防演习，在操场中间点起了一个火堆，几十个人愣是扑不灭，最后只得报警叫来消防队。

　　当然，还要对市民进行灾难应对和逃生教育，特别注意树立“有序逃生”的意识，避免惊慌拥挤。在这场巴拉圭超市大火中，人群在惊慌中拥挤踩踏，一些生还者承认是“踩着别人的身体出来的”。惊慌拥挤是公共场所逃生大忌。前不久英国印发了遇到恐怖袭击时的求生手册，日本也经常对学生进行地震求生教育。大都市，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发生紧急事件的可能性永远存在，关键在于如何避免危险事件的发生，如何把灾难扑灭在苗头阶段，以及如何在灾难发生过程中以妥当的方式求生和救援。

　　《人民日报》 (2004年08月04日 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