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十七载　破案三千宗(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12日09:49 广州日报大洋网

英雄虽然走了，英名却永留人间。记者谭庆驹摄

　　一生为民

　　深情如大海一般，牵不住尚益；回忆饱含着泪水，颂不尽英雄。烈士在遗照上微笑着，他把“零投诉”的纪录，保持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他把对人民群众深深的爱，永永远远留在了心中。他应该感到欣慰：群众心中的一杆秤，称出了冯尚益一生中最重的荣耀。

　　立足基层

　　小小派出所一干13年

　　1987年夏天，广州市人民警察学校又一期毕业生走上公安工作岗位。其中有个叫冯尚益的小伙子，19岁，人长得瘦小精干，成绩好，分配到了三元里街派出所。

　　三元里地区，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广州最为“著名”的城中村，一度被国家禁毒委列为全国17个“毒品问题重点整治地区”之一。1987年3月，白云区公安分局成立三元里街派出所。从最初的治安警到后来的刑警大队小组长，冯尚益在这里整整干了13个年头。

　　“走私、贩毒频发，监仓里天天关满人”。这是原三元里街派出所民警、现均和街派出所所长冯焱胜形容当时状况时的用语。面对频发的案件、满仓的嫌疑人、纠缠不清的琐事，脾气再好的民警也难免会有些牢骚，个别民警甚至出现态度恶劣、执法粗暴的情况，群众投诉自然难免。

　　然而，冯尚益在从警17年间，以永不泯灭的工作热情，以刻苦钻研法律、掌握调解技巧的不懈努力，力创了零投诉纪录。在三元里街派出所干警、周围群众饱含泪水的点滴回忆中，记者寻找到了成就“零投诉”的清晰脉络。

　　从警为民

　　查户口从未吃过“闭门羹”

　　“冯尚益每次上门查户口，身上总是带着两本册子，一本是《治安管理条例》，一本是《广州市外来务工人员管理办法》。”现任三元里街党工委副书记、时任三元里街综治办副主任的曾榕新介绍，1989年至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他常常去三元里村众多的出租屋内查看外来人员的暂住证、务工证，当时的合作伙伴就是冯尚益等三名民警。

　　查户口的工作，显得有点不受欢迎。常常是敲了半天门，租客就是不吭声，让民警大吃闭门羹。每当此时，曾榕新总会叫冯尚益去试试看。说也奇怪，其他民警怎样都敲不开的门，不一会就让冯尚益不声不响地敲开了。次数多了，曾榕新感到蹊跷。有天深夜12点，曾榕新查完户口后回到了街道办事处，正巧冯尚益还在向两个外地人做思想工作。曾榕新一进来，两名外地人就嚷：“这个阿Sir比刚才那个阿Sir强多了。那个阿Sir一上来就砰砰砰地敲门，也不讲干什么，你说你查户口，我还以为是偷东西呢！这个阿sir就不一样，把法律法规跟我说，给我们讲道理，我们知道就肯定去办（暂住证）啦。”

　　———一个民警，在面对群众时能热乎得像对自己家里的人，哪有群众不满意的呢？

　　一生操劳

　　20分钟治疗也屡屡被打断

　　冯尚益一辈子都在忙。住在三元里的退休医生王学英在为冯尚益治疗鼻炎的几年中，看到的冯尚益总是匆匆忙忙：“他每次到我这里都是晚上八九点钟下班后，每次治疗时间也就20来分钟，可还是很多次没能完成。一个传呼，一个电话，他就跟我说声对不起，有工作要做。好像总有忙不完的活儿。”

　　今年3月份，永平街派出所接到举报，反映有一名女青年四处游荡，形迹可疑，怀疑有卖淫行为。冯尚益把该女青年带回所里，经调查，很快排除其卖淫嫌疑，并了解到她有轻微的精神病症。冯尚益费尽周折与该女青年的父母取得联系。对方表示，路太远，得几天后才能赶到广州。冯尚益掏钱为这名女青年买了生活必需品，又在所里安排了一个房间给她住。感激不尽的女青年父母，捧上了一面锦旗。

　　情系百姓

　　给外来工装上“双保险”

　　2002年4月，东平村马市岭发生系列盗窃案，不少外来工宿舍的门被撬，丢了几个充电器。由于损失实在太小，大家也没报案。后来，小偷被抓住了。冯尚益把小偷带回派出所后，又连续几天走访附近出租屋，现场勘查，完了把治保队员和居住在此的外来民工叫过来：“你们这个锁不行。”

　　他抽出一张手机充值卡：“你看，没有双保险的锁，很容易被撬开。”他手腕一动，“腾”一声门锁果然应声而开，外来工们都张大了嘴巴。冯尚益又说：“换个双保险的锁贵不了多少，可保险多了。你们打工挣钱不容易，得好好保护。”接着对治保队员说：“群众利益无小事。”

　　现在，整条村都已经装上了“双保险”，入屋盗窃案大幅度下降。

　　情暖人间

　　10岁小孩立下从警志

　　东平村村民徐爱群，跟冯尚益接触不多，可很早就知道这个和善的光头阿Sir。冯尚益牺牲后，他10岁的小儿子拿出自己攒下的1元钱，又借了2元钱，把这东拼西挪的3元钱拍在爸爸手心：“光头叔叔很伟大，我以后也当警察。”徐爱群摸摸小儿子的头，心里挺复杂。他的大儿子成绩很好，一心想考警校，现在已如愿以偿。村里人淳朴：警察这个职业哟，挺危险，但真是得民心，看看人家冯尚益！徐爱群下了决心：“行，爸爸将来送你上警校！”

　　冯尚益牺牲后，白云区公安分局的同志去东平村了解情况。一听说是为“光头”的事来的，村民们一拨拨涌过来，流着眼泪，争着讲冯尚益对他们的好……追悼会那天，不少素不相识的老百姓都争着来看冯Sir最后一眼……

　　疾恶如仇

　　深情如大海一般，牵不住尚益；回忆饱含着泪水，颂不尽英雄。烈士在遗照上微笑着，从警17年来，他直接参与打掉犯罪团伙近100个，破获刑事案件3000多宗，抓获犯罪嫌疑人3000多人，被评为白云区公安分局“十佳破案能手”，被群众亲昵地称为“光头神探”。他实现了“此生要让犯罪分子胆战”的钢铁誓言。

　　破案如神

　　漂亮“组合拳”连破大要案

　　2001年，是冯尚益从警第14个年头，他走向了业务的成熟阶段。这年秋天，冯尚益调到新成立的永平派出所担任刑警中队组长。

　　派出所刚成立，辖区内的老百姓和蠢蠢欲动的不法分子都在观望，看这帮公安“到底干不干得了活”。开局见三分，经验丰富的冯尚益心里亮堂，他带领刑警，横下一条心，一举破获了“8·22”特大轮奸案。

　　紧接着，冯尚益连打漂亮“组合拳”：“9·2”特大绑架勒索案、“9·5”特大盗窃摩托车案又迅速告破。马不停蹄，冯尚益等接群众举报后又急赴深圳，艰苦调查，终将3年多前在辖区内伤人致死的嫌疑人刘某抓获。刘某对罪行供认不讳，3年前的大案遂告破。

　　兢兢业业

　　不断做着“应该做的事”

　　之后，“10·31”特大盗窃摩托车系列案又在冯尚益手里被成功拿下。转眼到了11月26日晚，事主王某到派出所报案：儿子可能被拐卖！冯尚益当即带领两名刑警展开侦查，在几乎无任何线索情况下，冯尚益带刑警扑进茫茫人海中，经大量排队摸查，确定一名嫌疑人。嫌疑人落网后开口了：小孩被主谋卖到“龙岗”，收了人家7000元，其他一概不知。广东省内地名为“龙岗”的不止一处，冯尚益和同伴发力与时间赛跑，终在28日晚确认交易地为深圳龙岗下岗村，并星夜赶路，于29日凌晨将其他两名嫌疑人抓获，遭拐卖儿童被成功解救。

　　当年跟着“光头神探”办这宗案的许广文，现在已经接了师傅的班，担任中队组长。他回忆：“当时一听儿子没事，小孩爸爸扑通一声就跪在阿益面前。当时阿益都累得快要趴下了，一看，连忙把对方扶起来，说了句：这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

　　截至当年年底，冯尚益和同事不断做着“应该做的事”，打掉了9个犯罪团伙，工作量和艰苦程度可想而知。这年的除夕，派出所辖区的老百姓过得踏实，开心。

　　出类拔萃

　　基层民警荣列破案能手

　　干刑警的有句口头禅：破得了案，就是最硬的道理。

　　无论是同事、领导、群众，唤冯尚益唤得最顺口、最亲切的还是那个绰号：“光头神探”。严重的胃病、高血压、腰椎突出，或许就是造成冯尚益“光头”的主要原因。永平派出所教导员袁中说：“他（冯尚益）病痛多，吃不得油腻的东西，吃下去肯定要呕掉，在派出所几乎没见他吃肉。十几年来一直得吃药。这种病得养，可他没办法养啊，只能吃药……头发慢慢就掉光了。”

　　头发掉光了，办好的案卷却慢慢积累起来。破案，破案，“光头”成了神探。

　　2003年年底，白云区公安分局进行过一次先进评选，在全局2000多名民警投票选出的十大破案能手中，“冯尚益”赫然在列。就在那次，这个名字进入白云区公安分局局长何靖的视野。

　　何靖向记者回忆，冯尚益的入选让他印象非常深刻。作为一名基层派出所的民警，冯尚益在日常工作中其实很难直接参与到某一件大案要案的侦破。一般而言，凡是影响比较大的案件均会被刑警大队的同志接手过去，基层民警自然少了许多建功立业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冯尚益能在十大破案能手的评选中排到第五名委实难得！

　　鞠躬尽瘁

　　牺牲当日还在忙破案

　　在2004年4月。当时，冯尚益所在的永平街派出所辖区发生一起女大学生遭强奸的案件。由于影响非常恶劣，广东省公安厅将之定性为省级督办案件，何靖在案发第二天前往现场调查，向他汇报案情的正是时任永平街派出所刑警中队组长的冯尚益。冯尚益对辖区情况的高度熟悉，令何靖刮目相看。这起案件最终被侦破，仅仅花了三天。

　　永平街派出所刑警中队的小黑板上显示，6月份的头20天里，冯尚益办了12个案子。牺牲前几个小时，他还在紧锣密鼓办着手头的一起抢劫出租车案件。

　　6月9日凌晨3点，天河元岗发生出租车被抢劫案件，嫌疑人为冯尚益一直侦查的犯罪团伙。当天中午，冯尚益带民警着便衣在集严北街将嫌疑人拿下，并在隔壁小巷里搜出凌晨在天河区被抢出租车。6月22日晚11点，值班的刑警中队长余绍武接到冯尚益电话：“余队，抢劫出租车案卷宗放在你台面上，已经办得七七八八了。现在还有几宗抢劫未遂的核实难度大，我争取这两天搞掂！”

　　晚上12点，冯尚益回家休息。23日凌晨时分，黄石街群殴事件事态恶化，派出所接令支援。熟睡中的冯尚益接命令后，数分钟即赶到派出所。之后整装出发，直至喋血牺牲。

　　4年前，冯尚益与当时任永平街派出所教导员的吴国强有过这样的对话；

　　吴：“你也三十多了，个人问题该好好考虑考虑。”

　　冯：“先做手头的事吧，自己的是小事。”

　　吴：“手头的事，干几十年干得完？不能拖。”

　　冯：“哎……吴教，说实话，我还真想一辈子都在派出所干！”

　　吴国强说，打那以后，冯尚益几次都说到，想一辈子都当派出所警察。这个愿望，冯尚益是实现了，却让吴国强揪心地痛！

　　依靠群众

　　每天都有群众前来举报

　　神探为什么这么“神”？反应快速、勘查细致、善于攻心……战友们扳手指一一说的这些，都是重要原因。其实还有个核心原因：取得群众高度信任。

　　“几乎每天都有群众主动举报，已经成风气了。”永平街派出所民警林鸿飞说，发现哪里出现犯罪苗头，群众都愿意向冯尚益举报。全国上下围捕杀人嫌疑犯马加爵时，冯尚益几乎天天下到辖区内招待所，再三教前台工作人员如何识别可疑人员。招待所前台经理说，一天晚上，来了个小伙子，拎个长袋。前台小姐一下警觉起来，在托管时悄悄摸了摸：长刀！前台电话刚放下4分钟，冯尚益“拍马”赶到。一查，刀是摆设刀，小伙子没问题，不过前台小姐的警觉性，却就这样培养出来了。（下转A3版）（来源：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