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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要醉于什么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16日10:21 南方都市报

  阅读法兰西

  沈胜衣

  前阵子,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分别有郭宏安新译本、亚丁旧译本出版和重印。我没有买,因为书架上的波德莱尔已经够多了:除了后者的旧版外,还有《恶之花》的戴望舒、钱春绮、郭宏安、莫渝四种译本。它们仅属二十年来波德莱尔中文书籍的一部分,我说“够多”,是因为自己虽也瞩目于波德莱尔的直指灵魂,但热爱、亲近的程度始终不深;更重要的是,我聚书向来不喜重复。然而在这样的个人背景下,竟也买了又买,波德莱尔的“威力”,可见一斑。——他颓废放荡的一生匆促短暂,创作量不多,却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巨大存在。从法国到世界,受其影响者数不胜数,包括我国新文学的众多巨子;戴望舒就对波德莱尔“非常崇拜”、“特别重视”,他译过不少诗人诗作,生前结集出版的只有《〈恶之花〉掇英》。

  而波德莱尔的风潮至今仍绵延不绝,原因不仅在于其象征派诗歌鼻祖的文学成就,更在于其现代主义开路人的文化地位。雨果说他“创造出新的战栗”,兰波说他是“最初的洞察者”,魏尔伦说他“深刻的独创性在于强有力地、从本质上表现了现代的人”。这些是同时代、同声气的文人说法,到了当代,学者马歇尔·伯曼著《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则将波德莱尔作为研究“现代性体验”的一个专章,称之为“第一个现代主义者”。至于本雅明论波德莱尔的专著《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就更是人所熟知的现代主义文本了。

  只是,波德莱尔那些“病态的花朵”,虽诡丽却有毒,虽夺目却撕心。所以,戴望舒终于还是绕过去了。那种痛苦决绝、沉沦惨酷的现代主义,始终不合他底子里中国传统抒情诗的口味,遂在创作中没有反映出精神本质的深入契合,他更爱的是果尔蒙、保尔·福尔、耶麦那一类的温和、静美(参见施蛰存、李欧梵、夏仲翼、张新颖等评述)。还需提出的是,戴望舒的时代,已与波德莱尔的十九世纪巴黎“接轨”,即现代特性与现代病征都已出现;但中国固有的“乐感文化”,妨碍了“恶之花”的生长。如今我们又步入了新一轮的“现代”,波德莱尔又成了出版界和研究评论界的常客,可我总觉得,也许我们对他仍像戴望舒那样“叶公好龙”的。此幸耶不幸,也就一言难尽了。

  但就算我们只从波德莱尔那些苦烈的美酒中小尝一瓢,“感到酸辛的战栗,感到甘美的厌倦”(当年《恶之花》初版后被法院勒令删除的禁诗之一《被诅咒的女人》),也不失其价值了,可以让我们醉醒后看清自己的“世纪病”。像把我呛倒的这些《恶之花》:

  曾是青天王者的《信天翁》,堕落尘世,被人戏耍折辱,原本巨大美丽的翅膀反使其行走步履踉跄。(此一心事,我在写莫迪利阿尼、黄耀明时都谈过。有趣的是,普鲁斯特在评论《圣伯夫与波德莱尔》中,并未提到此诗,却另引了一位无名诗人的句子:“飞鸟在地上行走也让人感到有翅翼在身。”)那死后留下的发臭的扑克牌里,红心侍从J和黑桃皇后Q在阴郁地倾谈逝去的爱情(《忧郁》)。

  以及这些《巴黎的忧郁》:第一篇里,那冷漠于人世、只爱天边美妙浮云的陌生人;第四十八篇,心灵说:我哪儿都可以去,只除了这个世界;第三十三篇,波德莱尔但求一醉:“赶快沉醉呀,醉于酒,醉于诗,醉于德行,或者随你要醉于什么。”——十年前,我的一篇小文是这样的结尾——我所有的醉都已是往事了,随你要醉于什么,心仍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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