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相信问题是能够解决的”

“总相信问题是能够解决的”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16日11:27 北京晨报

他说干钳工自己是行家　　口述人：陶端缙（原南昌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车间主任）　　口述时间：2004年7月21 日　　口述地点：南昌市新建县　　见证背景：　　1969年10月，邓小平被下放到江西南昌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劳动，陶端缙曾保护和照顾过他。　　“他真把自己当成了工人” 　　我接到通知非常惊讶，这么个大官又是当时的第二号走资派到厂里劳动，我们该怎么对待啊。当时我们厂党委书记罗朋就交代我，一定要保护好，在厂期间完全由我负责，还说这是我的头号任务。　　在“文革”中邓小平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刚到厂里时脸色苍白，非常瘦弱，而且每天睡眠还要服用安眠药。“我就想这么大年纪了，让他心情舒畅，不要有什么压力就可以了，根本没指望他能真的干活。没想到他真的拿自己当成了工人，而且干得特别认真，有时我们都想有的活可以马虎一点，可他完全按照图纸干，一点也不含糊。我们不想给他这么大岁数的人太多活干，他就自己找我们要活干，工作量比起年轻人一点不差。　　干钳工活既需要力气，又需要技术，我没有想到邓小平干起来却是一副行家模样，有一次我就问他，你怎么像个行家啊？他笑着说我就是行家哩，年轻的时候在法国我就干过。　　“为保护小平修起了小道” 　　邓小平一来我们这里，我们就把所有过激的标语给撕了，不让他看到。有时候厂外的造反派要来这里冲击邓小平，也都被工人给拦了回去，还有为这个事打架的。为了不让他受厂外人的干扰，厂里工人还专门为他铺了一条直穿厂区的小路，就是现在的小平小道。　　当时厂里的厕所距车间有50米左右，由于担心这50米的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我还专门召集厂里的泥瓦匠为小平搭了一个简易厕所，厕所就在他的工作台外面，他一出门就到，我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他来之前清扫一下厕所，打扫一下工作台，一来搞搞卫生，二来要是有了什么情况我都能提前发现。　　“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小平特别能吃苦，即使冬天干活也会出一身的汗。而且他特别随和，只要跟人说话，脸上总是保持着微笑。每天上班来挥挥手说：“同志们好。”下班走之前说：“明天见。”三年时间，从没有过一次不打招呼就走的。　　他很和气，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无论大人小孩。有一次我把四岁的儿子带到了车间，他拿着油乎乎的工具到处蹭，我就打他，邓小平拦着我说：“你不要打他，他是在学着干活呢。”后来他还给我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尾巴”，意思是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要是几天不见了，小平还问我：“尾巴怎么没有来啊？我都想他了。”后来我儿子这小名还真就传开了。跟他接触三年，我看他的性格就是四个词：艰苦、认真、胸怀宽、随和。晨报记者王大鹏　　经典语录：　　“我一生最痛苦的当然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其实即使在那个处境，我也总相信问题是能够解决的。前几年外国朋友问我为什么能度过那个时期，我说没有别的，就是乐观主义。” 　　——邓小平1984年会见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时的谈话　　经典回忆　　1966——1976文革岁月　　在江西省会南昌，能让人想起邓小平的地方有两个。一处是位于南昌郊区新建县的僻静的“小平小道”——那是邓小平散步与思考的地方。由于现在没人走动，那条小路已经恢复了它原来的模样，看上去更像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田埂；另一处是位于南昌闹市区里的八一大桥，大桥的桥头上矗立着一黑一白两只大猫的雕像，两只大猫每天骄傲地看着赣江两岸盖起的高楼大厦，注视着奔腾不息的车流人流和赣江水。　　记者在南昌市随机调查了一下，知道邓小平曾经在南昌下放劳动的人没有几个，知道“小平小道”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是一提起八一桥头的两只大猫，很多南昌人都会骄傲地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话一点不假。” 　　晨报记者王大鹏经典评说　　靠吃苦和认真博得工人尊重　　十年“文革”，邓小平虽然经历了多次起落，但是依旧为国家贡献了巨大力量。　下放工作：深得工人尊重　　1969年10月，邓小平到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参加劳动。邓小平开始时负责清洗机器零件，又冷，蹲久了双腿又发麻，车间主任陶端缙就让他去做锉刀活。邓小平在法国时就干过这活，因此是轻车熟路，深得工人赞赏，并进行了一些技术革新。总之，邓小平靠吃苦和认真博得了工人的感情和尊重。　下放生活：悉心照料儿子　　邓小平长期以来担任党和国家的重要工作，很少顾及日常生活琐事。到江西以后，条件变了，生活方式也变了，开始做一些家务劳动，为节省开支，种一些瓜果蔬菜，养了一些鸡，以补贴家用，酒也喝得少了，烟也抽得很少了。　　对他打击最大的是长子邓朴方摔伤以后，邓小平把邓朴方接到了江西，尽为父之责悉心照料，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1975年整顿：赢得人民信任　　1975年邓小平出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副主席、总参谋长，主持中央和国务院工作。他大刀阔斧地进行整顿，整顿了军队，军队进入了正规；整顿了铁路，铁路畅行无阻；整顿了工业，工业生产开始恢复，赢得了人民的信任。　下放影响：增加改革紧迫性　　下放生活对邓小平影响深远。一是更深地接触了人民，有一种强烈的要改变国家落后面貌的紧迫感和使命感；二是自己的遭遇，也使他认识到建立一个良好制度的必要性，增加了改革的紧迫性；三是通过1975年整顿，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更进一步地认识到邓小平治国安邦的能力，为第三次复出，打下了基础。　晨报记者王大鹏　　点评人：何虎生博士（中国人民大学党史系教授）记者走访　　小平小道恢复了原貌　　30多年过去了，“小平小道”是否还存在？变成了什么样？记者在南昌采访期间特意进行了走访。　　小平小道：变成了田埂　　今天，在新建县城的繁华路段上，一个“小平小道由此三公里”的指路牌立在那里。县城的居民告诉记者，到新建县来旅游的人都会去“小平小道”看看，“当年的拖拉机修造厂现在已经停产了，但是厂房还在，顺着厂房就能找到小平小道。” 　　在拖拉机修造厂里，一个新立的路标指着“小平小道”的方向。顺着路标走，田野间有一条曲折的田埂，该厂负责人林厂长告诉记者，这就是“小平小道”了。由于多年没人走动，“小平小道”上长满了蒿草，现在看上去更像是恢复了田埂的本来模样。　　修造厂：改成了教育基地　　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的现任负责人林厂长告诉记者，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早已经改成了南昌市棉麻纺织厂，现在就连这棉麻纺织厂都已关闭了好几年，“因为要在这片厂址上修建小平小道纪念馆，作为南昌市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所以，现在我这个厂长主要负责小平小道工程项目的管理工作。一方面，我们要在工厂周围建一些休闲区；另一方面，要把厂房恢复成当年小平在这儿时的原貌。” 　　顺着林厂长手指的方向，记者看到厂区外一个面积不大的广场刚刚竣工，广场上间隔地种着柚子树和桂花树。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个挂着“国营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牌子的破旧厂门。记者惊讶地发现，长满了苔藓的车间外墙上写着文革时期的标语——“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要斗私批修”。林厂长告诉记者，这间厂房就是小平当年工作的地方，现在被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马上还要开拍一部电视剧。晨报记者王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