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岩 著

　　保良被学校开除了第二天晚上保良没回学院，约了李臣刘存亮和陶菲菲一起去了巨石迪厅。凌晨四点，大家尽欢而散，保良回公安学院。一辆红色的保罗轿车无声无息地从身后过来，摇下的车窗玻璃后面，露出一张女人的脸。保良在认出这张面孔的刹那蓦然止步。她就是被马老板挎在臂弯上的那个少妇。少妇话语轻盈：“喂，还想找你姐姐吗？”

　　保良与这个女人坐在一家高档饭店的咖啡厅里。从这个女人的口中保良知道了马老板是东北人，与这个城市常有贸易往来。权虎是他在运输方面的生意伙伴。这个女人的名字很怪，叫“小乖”，是马老板的“二奶”。马老板一般每月都要从外地过来两次，办完事情随即离开。小乖答应帮助保良找到他的姐姐，而保良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和小乖做个“朋友”。“你没事的时候就出来，咱们玩完了你还可以回学校去住。”保良自恃年轻力壮，谅细弱矮小的小乖也不能把他怎样，就一脸郑重地点头成交。她给保良写下了一个地址，是马老板在省城的办事处。

　　周三下午，没课，保良换了便服，赶到马老板的办事处，公司的人说马老板去加拿大办移民手续去了，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保良离开办事处后给小乖打了电话。小乖又给保良一个人名说是他原来的情人，她可能还坐过权虎的船呢。

　　保良问：“那我怎么找她？”小乖不紧不慢地说：“走，咱们去唱歌。”保良只好去了。玩到两点多钟。

　　星期天下午，保良拨了小乖的电话，说：″那个田桂芳不接我电话，你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小乖笑道：″有啊，我不早就说了吗，只要你让我高兴，我肯定能让你找到你姐。

　　保良怒不可遏，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少顷他的电话响起来了，还是小乖，她轻轻笑了一下，说：″过来吧，咱们聊聊，交不交易由你决定。″保良犹豫了一下，不大情愿地点了头：″好吧。

　　还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歌厅，还有蓝色的药丸，又是一通威逼哄劝，保良坚决不吃，小乖说：″不吃你就滚吧，不想找你姐姐了。你还赖在这儿干吗！″保良僵坐在沙发上，没走。另一位女人的男伴也上来劝他：″吃吧，来了都得‘Hai’！有一个不″Hai″的大家都扫兴。″保良含了那粒药丸，就着一口苦酒吞下肚子。他想：姐姐、妈妈、爸爸，都快来吧，我爱你们！音乐就像一股有力的气体，拖着保良飞起来了，他很快升到了漫无边际的半空。

　　保良醒来时音乐尚未停歇，但包房里的大多数人都己发泄了药力，坐在地上歪在沙发上丑态百出。保良万分后悔，发誓以后再也不到这里来了，再也不沾什么K粉摇头丸了。小乖搂着保良喝酒，还让别人给他俩照相。保良双手用力地抓住小乖的双肩，发狠地说：″我要找我姐姐！你告诉我现在到哪儿去找我的姐姐！你要不告诉我，这就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小乖猛地抱住了保良，说：″保良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保良试图挣脱但没挣脱出来，这时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好几个严厉的声音在大声命令：″我们公安局的，你们原地别动！

　　屋里涌进了好几个警察。几个电视台记者扛着一台摄像机进屋，每个惊惶失措的面孔在这个时刻全都蓦然定格……

　　古陵区公安分局对他的问题所认定的性质，比他自己的预计还要严重：参与淫乱集团活动，多次服食摇头丸等违禁毒品，妨害社会道德风化。处理意见为：行政拘留十五天。

　　省公安学院做出了关于开除保良学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