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汪大昭

　　互射点球失利的中国女子曲棍球队队员们低着头走回到替补席。韩籍主教练金昶伯双手叉在腰间，凝视着那些大喜过望的德国人。他缓步走进场内。一贯严厉的他并没有责斥队员，而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每位队员的肩膀，然后他将自己的队员召集起来，要她们抬起头，跑过去向一直为球队助威的观众致谢。

　　中国女曲进入半决赛，完成了代表团制定的目标，但不是金昶伯追求的终点。这几年，老牌劲旅德国队有下滑的趋势，中国队不曾输给她们一次。本届奥运会小组赛，德国队涉险出线，而中国队保持全胜。金昶伯和队员们都没想到连加时赛也没能得分，最终3∶4败在点球决战中。

　　“所有的队员都打得很好，失败的责任全在我”，败军之将金昶伯主动引咎。没有“下课”的声音，倒赢得了一片“金老师，谢谢你”的赞扬。没有谁忍心对这位日渐消瘦的名教头发难。金昶伯像慢镜头重放似地说：“我们进攻的组织不太好。队员们进攻欲望很强，急于求成反而打不出内容，没有把握好机会，我们的计划是在比赛时间内进球，打赢这场比赛，可是操之过急。点球失利，是因为没有德国队在这方面训练细。”

　　4年前，中国队曾一鸣惊人地获得悉尼奥运会第五名。为了在雅典实现更大突破，几名已经退役的老队员重操球棍，甘愿跟着金昶伯再拼一次。31岁的门将聂亚丽和已经在地方队担任教练的队长程晖很难再打一届奥运会了，“这些老队员如果能够功成身退当然是最好的了，我很理解。不过，她们尽了全力，也应该满意而退。”

　　金昶伯继续说：“可能我们觉得德国队的实力不如我们，所以有放松的心态，这也是导致失误的一个原因。在得分率很高的短角球上，我应该布置得更细一点，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我准备和训练得不够，责任应该由教练来承担。”

　　新闻发布会结束时，不知谁带的头，在场的中国记者全体为金昶伯鼓起了掌。走出新闻发布会厅大门时，金昶伯向记者们稍稍弯了一下腰，说了句：“不好意思了。”

　　夜色之中，金昶伯独自坐在大轿车的第一排座位上，等候疲惫不堪的队员们。女曲的进步有目共睹，可金昶伯还是深感遗憾，两眼直盯着前方……

　　（本报雅典8月24日电）

　　《人民日报》 (2004年08月26日 第十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