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苗

　　沸沸扬扬的北航招生丑闻真相正在调查之中。8月16日《焦点访谈》报道，涉案人之一的庞宏冰已被广西警方释放，回京接受进一步调查。另据8月15日《新京报》报道，北航校长李未称，他们和相关部委已成立联合调查小组调查该事件情况，并对已经被广西警方释放的庞宏冰和高峰进行询问。另一涉案人刘方平仍被广西警方拘留。

　　为什么要释放庞宏冰和高峰？新闻没有交代。那么，接下来的疑问就是：该不该释放庞宏冰等？回答这个问题，涉及两个方面：一是本案涉嫌的罪名；二是本案的司法程序。

　　先看本案涉嫌的罪名。从媒体的报道中，我们知道，庞宏冰是北航天宏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正是他巧妙地利用了这种身份和招生工作的缺漏，最终从考生家长处骗得了55万元。在相信北航校长李未关于学校不知情的说法的前提下，第一，如果庞宏冰等三人是招生人员或者有着招生工作的职权或便利，并且出于个人意志，强行向家长索贿，那就涉嫌受贿罪和招生舞弊罪，按照法条竞合的处理原则，应按受贿罪从重处理；第二，如果庞宏冰等三人索要钱财是公司集体决策的（依据是学生的钱打入了公司账户），然后由三人具体实施索贿行为，那么，本案涉及的公司就可能构成单位受贿罪（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人民检察院直接受理立案侦查立案标准的规定》规定，单位受贿10万元以上，应予立案）；第三，如果庞宏冰等三人不是招生人员，而虚构这种事实进而骗取家长钱财，那就涉嫌诈骗罪。其中，第一、二种情况属于检察机关侦查，第三种情况属于公安机关侦查。

　　再来分析本案的法律程序。按照新闻媒体的报道，如果不立案，就不可能对庞等三人采取拘留等强制措施。在采取强制措施之后的释放，要么是排除了犯罪嫌疑的“无罪”释放即撤案处理，要么案件还处于继续侦查状态。从目前的情况看，在“地球人”都感觉庞宏冰等三人涉嫌犯罪的情况下，按照他们可能触犯的三种罪名，公安要么自行侦查，要么移送检察机关，而不可能匆忙撤案处理，于是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为了配合有关部门调查的需要，而暂时释放。但这种释放，很容易增加人们的疑虑：庞宏冰和高峰会不会乘机串供甚至毁灭证据？

　　按照司法优先的原则，当一个案件启动司法程序后，相关的党政纪调查应当是在司法调查已经结束以后，而不能在司法调查过程中，即司法程序不能让位于纪律程序、行政程序。这样做，不仅是案件侦查的需要———因为司法机关、公安机关能够运用其他部门所没有的侦查手段，可以更为深入、高效地查清案情，而且还在于作为专门的办案机关，其法律地位决定了它的调查结论比当事人（包括当事人的上级主管部门）参与的联合调查小组的调查结论，更权威，更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