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父亲（真情地带）

追忆父亲（真情地带）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5日08:11 人民网-江南时报

秋风乍起。父亲是在萧瑟的秋风中离去的。一年了，父亲的音容笑貌无数次闪动在我的梦境，醒来，还是满襟泪水，我的思绪又回到久远的往昔。　　父亲名叫张乃贵。1926上出生在江苏涟水县的一个小镇——跨河集。1942年，新四军的战火烧到了涟水，父亲偷偷把衣服从窗洞扔出去，跟着新四军闹革命，从此走上了红色道路。那年，他15岁。　　革命胜利，父亲带着右肩扛枪磨破后留下的白色疤痕步入领导岗位。　　父亲当官没摆谱，一天到晚走家串户，与当地贫下中农促膝交谈，了解生产生活困难，掏腰包为困难农家病人垫付医药费是家常便饭。直到近些年，还会有许多当年的农民朋友们常来看望父亲。　　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们四个孩子不肯上学读书。深知“文化低，必吃苦”的父亲不惜立下“打断腿”的誓言以阻止我们弃学。作为永宁地方的负责人，父亲首当其冲受到造反派的攻击。每天戴着高帽子游街、罚站、罚跪，可回家他总是一脸微笑。　　平反后，父亲恢复领导工作。儿子男大当婚，父亲操持在家中办了一桌酒席，至亲聚聚算是完婚了。我们的工作也没沾到父亲的光：大弟下放、二弟在城东供销社当学徒，我自己找了份营业员的工作，妹妹后来逢到机遇走进军营。父亲常讲“应该自己去奋斗不能坐享其成。” 　　父亲也有孝顺和慈爱的一面。　　五十年代，落户江浦的父亲成家立业，他省下有限的米饭给我们吃，自己到大米加工厂筛糠头，扬去糠皮，在水中漂去糠，拣出沙子，掺着胡萝卜叶煮着吃。在最艰苦的岁月里，父亲不忘每月寄五元钱回涟水老家。1976年，爷爷因病夜间猝然离世，时任江浦医院书记的父亲在太平间里陪坐了很久很久。我知道，他在用心和爷爷对话，诉说爷爷去世时他不在身旁的愧疚。　　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后，父亲轮番为子女带孩子。大弟的孩子是个“夜哭郎”，父亲常常半夜起床用被子裹着孙子上街看汽车来来往往。孙辈稍大些，父亲风雨无阻接送上下学，一辆“老爷自行车”驮着三个孩子一度成为县城里的一道风景。　　孩子大了，父亲也老了，终究迈不过岁月的门槛，在一个萧索的秋天离我们而去。　　梦醒夜正长。静静端详着父亲的遗照，耳畔又响起父亲特有的爽朗笑声，我的泪水不禁伴着思绪流淌：“爸，你在天国还好吗？！” 　　张京萍　　《江南时报》 (2004年09月05日第十五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