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外一篇）

老人（外一篇）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5日09:09 今晚报

有一天晚夕，我走过一家邮局，它在我家附近，是我经常投寄邮件的地方。　　我发现，在朦胧的路灯的微光中，远远浮动一个臃肿老人的身影。他走得那么缓慢，好像不是在行走，而是在汹涌的倾泻的激流中溯进。每向前一步都那么艰辛，每一步都像是跨过了万里长城，好像他走的这条道路是他的一生……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形神却是那么的严肃隆重。他逐渐逐渐地接近他在跟前十多米远的那浮凸在邮局大门前的邮筒。　　好奇心使我呆立在路边一棵树旁，我心里在想：是家里没有人？为什么这么衰老了，连一封信都要他亲自投送？也许这是他极珍重的一封信？…… 　　这时候，他走到邮筒跟前，正好他的头部与邮筒的平面相接近，只要他稍为立起足跟，一举手就可以将他那一薄薄的信封投进去。但他却在一旁痴痴地宁静地对着邮筒，一副虔诚的样子。　　终于，他将那封信投入了邮筒。但，一时他还舍不得离开邮筒，仍在一旁犹疑，好像他送出的不是信件，而是一颗人世最沉重的红心。　　他在后悔？他在疑惑？他觉得无望？或是永远失去了回音…… 　　　后来，他终于拾起那来时放在邮筒旁的拐杖，像鸵鸟似的身影，一寸一寸地移步离去。这时，我以为他将回到他那万家灯火的角落里……不想，他走了十来米又忽然停住，又回过身来，呆呆地凝望着他刚才还抚摸过的绿色邮筒。　　（1992年冬）　　一株绿草　　幸福不在数量。严冬于窗内养一株绿草，寒室如临春晖，对于一个爱美的作家等于一座花园。有时，一个王国也许不若一个方寸之内的一撮苍翠更有魅力。　　心灵的美比客观世界的美景更能予生命以至高的沉醉…… 　　有时是一抹晚霞，一束手温，一瞬月光…… 　　（1992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