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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在讲台上站一辈子吗?”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6日09:58 人民网

  田洪文

  “你准备在讲台上站一辈子吗?”每当我眉飞色舞地向旧日同窗说起班里那群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半大不小的孩子,我那些目前已经小有成就的同学就纳闷地问我。也许是他们见证了我大学时期的诸多豪言壮志,我每每面对一句句座右铭宣誓,将自己的人生目标定在哪所学府哪位教授那里,以至今天我这么乐此不疲于这个三尺讲台让他们迷惑不解。

  是啊,我的同学们大都已经实现了当时我预定的愿望:在外企当白领,在省城任教,考研,如此等等。细算来,竟剩不下几个如我一般窝在一座小城市教学。我准备在讲台上站一辈子吗?我这样问自己。说实在的,我还没想过今后该何去何从,我看到的只是现在匆忙而充实的生活。与学生们在一起,或紧绷着脸怒气冲冲地对学生进行严辞教诲,或开开心心与他们逗趣打闹,从新鲜陌生到逐渐适应现在的节奏,日子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滑过了近三年。我现在想的是在明年的六月看到我的第一批学生能无悔地各奔前程,从而让我收获天南地北的挂念或成功。

  小时侯想到“老师”这个字眼,就崇敬羡慕得要命,偶尔老师到家里串门(现在叫家访),我躲在里屋说什么也不出来。于是从小就想当个老师。当个老师!这是多么单纯而朴素的信念啊,竟支撑了我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我亲自拿起粉笔真正面对讲台下面数十双天真纯洁的眼睛,领他们遨游书山学海,带他们徜徉唐诗宋词。但在省城读大学时,我还是被大城市充斥的活力与机遇打动,大学四年东奔西走,根据自己能吃苦会写点东西的特点,做了不少的新闻采编工作,并很多次想做“无冕之王”,为民众疾苦呼号请命,何等风光,何等快意的人生啊!后来又想继续深造或留在省城工作,然而我终于带着我最初的梦想,来到这座海滨小城,开始了我的黑白人生,从此无怨无悔。

  我准备在讲台上站一辈子!虽然我也无数次想过,窝在这里终究有些委屈,大好青春需要更广阔的天地,每当思想跑题时,总是被学生清脆的“报告”“老师”声打断,然后所有的心灵空间又让班里那80多个孩子占去,了无余暇。我想起大学毕业前夕,系里两位教授赠与我的两幅字,一位老先生用我的名字和我所在的这座小城给我题字:“日照田野阔。洪文出手新。”这分明在谆谆教导我惜取青春年华,努力拼搏而不计较其他啊,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飞翔的土壤!而另外一位老先生则用小篆为我写了四个大字——天道酬勤,勉励我在工作岗位上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用勤奋摘取硕果。而我竟差点被一些“莫须有”的思绪绊住了脚。

  我曾在一篇《石板书桌》中讲到了现在已经故去的我的启蒙老师,当年先生一个人支撑了一所学校,每天风雨无阻地准时出现在教室里,提前为我们烧好开水,冬天给我们生好炉子,让我们聚在一起围着火炉听课……我淳朴仁爱的先生啊!后来我考上大学,每逢假期到先生家探望,总能聆听先生教诲,鼓励我将功底打好,将路走好。也许正是先生启蒙了我从师的意识,如今我继承先生之志,但愿无愧于心的我能博天堂里先生的一抹微笑,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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