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

　　8月22日一大早，住在县城北的王学程就打来电话，要我今天一定到他家，看看他的第二十六副对联。

　　王学程是山西新绛县小有名气的墨客，以写对联著称，哪家楼堂寓所落成，都请他去写一副对联。他的对联有的在全国获奖，有的在寺院雕刻成章。我知道今年是邓小平百年诞辰的日子，自1978年，他都要在8月22日这天，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家门口写一副对联，以示对邓小平的感激，屈指一数已二十六度春秋。今年他家的对联该是什么呢？

　　吃过早饭，我便匆匆赶到王学程家，渐近家门，一副红底粉金大字便映入眼帘：“一代伟人策顺庶黎神州普洒三中雨；百年冥寿兆民缅怀禹甸沾恩四季春”。站在对联下，我默默读诵，对邓小平的怀念油然而生。在邓小平百年诞辰之时，这正反映了亿万人民的心声。进了王学程家里，已有几位客人先期而到，他们正在浏览着显得陈旧，但书写得苍劲有力的对联。王学程正在讲述着每副对联的寓意，真是一副对联引出一段故事，牵出一段令人难忘的往事。这是一副1978年写的对联：“舜尧欣看猫逮鼠，神州喜见穷变富”。当初敢这样大胆论断，是要有一番胆略的，这对穷怕了的王学程，的确反映了他的心声和心愿。王学程住在横桥乡的一个村，他家子女多，在生产队吃大锅饭的时候，他同妻儿整天在地里劳作，换来的只是每天几毛钱，一年粮食只能吃九个月，不得不伴野菜度日，全家人住在两孔土窑洞里。王学程不安于这种生活，经常外出倒腾些吃的和零用钱。还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来割。邓小平的复出，猫论重提，一扫王学程心里的阴霾。这年，他打听到邓小平的生日，便在家里贴出了这副对联。当时人们感到好奇，问他：不过春节，家里也没啥喜事，你贴对联干啥？王学程却说：“心里高兴，想贴嘛！”之后生活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王学程每年都在8月22日这天写一副对联，缅怀邓小平的功绩，记录着一年一度的变化。人们自然就知道了王学程书写对联的意义了。“南方谈话伟绩丰功昭日月，改革运筹文韬武略定乾坤。”“这是1992年我写的一副对联。”王学程动情地说。在邓小平的理论指引下，王学程家里富起来了，几个孩子买了车跑起了运输，王学程也“弃农经商”，把全家搬到了县城，自己办起了企业。这时有人在他耳边吹风说：“步子还是慢点，冒尖小心挨批。”企业要不要扩大，外资要不要引进……王学程心里打起了鼓点。正犹豫不决之时，邓小平的南方谈话传开了，他深受鼓舞，决心把自己的企业做强做大。他引进一百万资金，先后办起焦化厂，福利厂，成了一位企业家。

　　这几副对联只是王学程二十六副对联的一个缩影。悬挂的藏头字对联：“小容大度匡扶社稷富疆土；平寓奇才扭转乾坤振邦兴。”歌颂邓小平生平的“起伏三番受任于危难可谓中流砥柱；历经百战救民出水火堪称世纪伟人”对联，既道出王学程对邓小平的敬仰，又映出邓小平作为第二代领导人，引领全国人民一步一个脚印，一年一个变化的伟绩。

　　这二十六副对联，让我们领略了二十六年中国的巨大变化。

　　（作者单位：山西新绛县科委）

　　《人民日报》 (2004年09月09日 第十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