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人侠士风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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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10日08:25 每日新报 |
金庸,集报人、编辑、学者、政治家多重身份,诸般才干于一身,但最令世人啧啧赞叹的,无疑还是他的武侠小说。读者爱金庸的小说之余,免不了透过字里行间去遐想作者其人,或者寻求与这位大师的心灵对话。 “编故事是我的特长,别人学不到的” 金庸自己则一边强调“不好吹牛”,一边表示“编故事是我的特长,别人学不到的”,兴奋与得意之情难以掩饰。 他解释说:“写小说也是一门艺术,艺术家是讲天分的。我天生会讲故事。同样的故事或笑话,别人讲的不好听,我添油加醋说起来就好听了。” 这样的天分也在小说写作中尽情挥洒:金庸每天编一段故事,先想再写,只要一小时就写好了,而想的时间则不一定。“如果灵感来了,一下子就想通了,有时故事结构摆来摆去都不满意,想的时间就长了。” 写人物,金庸可谓“信手拈来”。他说,他笔下的人物往往取材于现实生活,有现实生活的“影子”:“像岳不群这样反复无常,靠耍阴谋诡计过活的人,现实生活中有,但可能没有这样坏,没有这样厉害。如果我的朋友或认识的人里完全没有这样的人物,小说中也很难创作出来。” “比方说我认识你之后,了解了你的个性,如果我的小说中没有写过你这样的人物,我就多了一个(备选)人物。”听金庸侃侃而谈,仿佛看见他只身匹马潇洒地游走于小说与现实之间。 “我最喜欢人家问问题” 这位有着“大侠”美誉的作家,“不大会去欺骗人,人家要来攻击我也不大容易”。 应对问题与挑战,金庸可以把它转化成人生的乐事,侠士风骨豁然可见。念及此,他的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的笑容。 “我太太最怕我演讲时别人提问,而我最喜欢人家问问题,你问得越快,我脑筋转得比你还快。你最好问最难的问题,我马上就会很快答复。最好有10个人同时问问题,我10个一下子全部解决,下面听众拍手鼓掌,我享受这种感觉,这是最愉快的。” “我在大学讲书,也不怕学生问问题,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别人以为我答不出,我还是答得出来,遇到不懂的问题,我也坦白说,回去查书,明天再讲。”这是为人师长的金庸,豪放中不乏“实事求是”的做学问之道。 文以载道,作为通俗文学作家的金庸早有自己的思考。谈到小说传达的人生体验,金庸起身,从书架中抽出一本最新版的《书剑恩仇录》。翻到序言,找到这样一段文字:“武侠小说虽说是通俗作品,以大众化、娱乐性强为重点,但对广大读者终究是会发生影响的。我希望传达的主旨,是:爱护尊重自己的国家民族,也尊重别人的国家民族;和平友好,互相帮助;重视正义和是非,反对损人利己;注重信义,歌颂纯真的爱情和友谊;歌颂奋不顾身的为了正义而奋斗;轻视争权夺利、自私可鄙的思想和行为。” 他接着写道:“武侠小说并不单是让读者在阅读时做‘白日梦’而沉湎在伟大成功的幻想之中,而希望读者们在幻想之时,想像自己是个好人,要努力做各种各样的好事,想像自己要爱国家、爱社会、帮助别人得到幸福,由于做了好事,作出积极贡献,得到所爱之人的欣赏和倾心。” 如果说教育的真谛是教人幸福,那么,金庸的作品用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既可让人上天堂又可让人下地狱的‘情’字(三毛语)”,发送的也是幸福的召唤。 “人与人合才其乐无穷” 功成名就的金庸,现在正在“花功夫做学问”,准备写一部《中国通史》,以“民族融合”的史观诠释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史,鸿篇巨制的浩大工程,观点引发争议,都没有让金庸却步。 他直言不讳地说:“人与人斗不一定其乐无穷,人与人合才其乐无穷”,“我与你斗争,大家面红耳赤打架不开心。我与你和好做朋友,才其乐无穷。” 他提出,中华民族的伟大,并不是靠阶级斗争斗出来的,而是得益于各民族的大融合。汉族与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等少数民族融会团结在一起,互相通婚,互相做朋友,血统融合,文化同化,组成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国也一步步强大起来。 就人口大省四川而言,“三星堆”出土的文物显示,当时那里的居民与汉人,在文化上有差异,人的面部特征也不同。现在,四川人与我们浙江人、广东人没有什么分别,大家都是中国人。 “这是我的历史理论,我准备写一部分初稿,聆听专家的意见。如果大多数专家觉得能够行得通,我再继续写下去。” 金庸最近赶到西安,向那里考古研究所的专家求教,怀着一股求知的虔诚,“(我的观点)请你们指教,如果错了,我重新再去想过,不要让我错到底。” 对错之间,金庸不输做人;对,金庸展现的是追求真知的胆识与勇气;错,这位 80岁的老人也不失大气与胸襟。摘自《时代人物周报》第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