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杀人啦……”5月27日黄昏时分，一声惊人的呼喊打破了苏州相城区黄埭镇倪汇村的宁静，倪汇村5组的五保户、年届七十的钱老太太被发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面容扭曲，其额头上赫然留有三个血窟窿，深可见骨。5月29日，苏州市公安局相城分局发出公告，悬赏缉拿凶犯。9月3日案件告破，凶手竟然是一名未满14周岁的少年，他在入室盗窃被发现后，遂生歹念，将无辜的老太太残忍杀害。

　　小村发生了凶杀案

　　案件告破后的第六天，被害人钱老太太的遗体被送去火化。在被害人弟弟的指引下，记者看到钱老太太生前的住所———一处由机库改建的屋舍前如今已是荒草丛生。案发地点在钱老太太的卧房，事隔三个多月，地板和墙壁上的暗黑血迹仍依稀可见。死者的弟媳回忆说，5月27日下午三四点钟，她去姐姐的小屋拿东西，见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了，叫了几声“姐姐”没人应，随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之后就看到姐姐倒在一片血泊中，脸色乌黑，额头上的血渍已干，还爬上了好多苍蝇，那上面的三个窟窿深可见骨，很吓人。遇害者家属都称老太太生前身体一直很硬朗，本来会很长寿的，是凶手断送了她的生命。“太可怕了！这是村里几十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一向平静安宁、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变得不太平了。从倪汇村的村委会人员和村民口中，记者得知，这起恶性杀人案在村里甚至整个黄埭镇都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凶手竟是个初中生

　　9月1日，黄埭镇派出所将嫌疑目标锁定在一个年龄不满14周岁的初中男孩身上，经过三天的讯问，犯罪嫌疑人小木（化名）供认了自己的作案经过。5月26日下午，他潜入倪汇村五保户钱老太太家偷窃，被老太太发现，情急之下他将手中的木棍挥向老人，一下又一下，直到老人不再动弹。逃离作案现场后，小木将作案工具木棍扔到了附近的河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杀人后的第二天，小木仍然照常去学校上课。

　　“他是个问题少年”

　　“他是个问题少年”，小木的初一班主任评价说。2003年9月，小木作为一个随班就读生，在黄埭镇第二中学开始了他的初中生活。可刚一开学就问题不断，“这个孩子看起来就跟别的学生不一样”，小木的初一班主任朱老师说，“他的眼神呆滞，举止也很怪异，常常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发出尖叫或怪声，课上一半便擅自离开教室，旷课逃学更是家常便饭。”朱老师粗算了一下，初一一学年，小木总共上的课数加起来还不足半学期，他甚至连初一的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为此朱老师曾多次上门家访，想联合其家长一起做工作，可结果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

　　2003年9月27日，为小木的行为犯难的学校与家长双双签下协议书，说小木因孩童时发高烧引发后遗症造成读初中期间精神不太正常，在学校保证小木同样接受教育的前提下，小木在校因后遗症所造成的后果由监护人负责。小木的精神到底有没有问题？朱老师建议过给孩子做脑CT，因其父母没钱就一直没做，因而小木那令人无法理解的心理世界，也一直封闭在这个13岁多孩子的冰冷沉默中，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

　　犯案后照常到学校

　　今年9月1日至3日，在黄埭镇派出所连续三天的讯问中，陪在一边坐听的朱老师震惊了：小木从小学便开始偷窃，且作案手段令人称奇，甚至还有一把同学家的钥匙，出入完全自如。在黄埭派出所，小木的案件资料能摞成不薄的一叠。小木在叙述偷窃以至杀人的作案经过时很平静，就跟以前向班主任检讨一个小错时一样，不带任何表情。等确定案情后，朱老师回忆起，在小木杀人后的第二天，他仍然照常到校上课，行为举止与平常并无两样。“这孩子还意识不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我们做老师的已找不到能教育导正他的有效方法。”对于学校能否继续接纳小木一事，朱老师连连摇头。

　　“问题少年”需再教育

　　小木因为还差两个月才年满14周岁，所以对杀人一案并不负有刑事责任，可是这样的“问题少年”，如何才能导正他，让他迷途知返，不再危害社会呢？难道就任其在监护人的监管下，不用接受教育了吗？苏州大学社会学系陈红霞教授说，像小木这样的孩子在父母无力的监管下已经“社会化”失败了，如果还只是让其监护人监管，那是肯定不行的，一定要送去工读学校或少年管教所接受教育。

　　另据心理专家分析，十三四岁正是青少年成长过程中的心理断乳期，是危险年龄段。处于危险年龄阶段的孩子既不懂得珍视自己的生命，更不懂得珍视别人的生命。本来，这个年龄的青少年有一些不良习惯，有一些人际冲突也是正常的，如果他们从小就培养起依法解决问题的意识、思路和方法，树立起法律至上的理念，就可能比较好地处理断乳期的心理疾病。

　　本报见习记者 陈翠萍

　　《江南时报》 (2004年09月11日 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