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让北京踏上飞速发展之路 受访人物：

　　Ｊａｍｅｓ Ｈａｒｋｎｅｓｓ，美国人，中文名叫郝克明

　　身份：

　　世界自然基金会（ＷＷＦ）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

　　经历：

　　上个世纪70和80年代，他到过中国两次，一次是以美国高中生访华团团员的身份来看看这个当时“与世隔绝”的神秘国度，另一次是在鄱阳湖从事环境观测工作。90年代，他再次来到中国，这一次他在中国一呆就是10年，并且把家安在了中国。

　　昔

　　当时外国人不准到处走

　　“记忆中大街上没汽车”

　　晨报：你第一次到北京是什么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郝克明：我第一次来中国是1976年，当时记忆最深的是大街上没有汽车，而且外国人也很少。

　　晨报：当时在中国旅游感觉到什么不便吗？

　　郝克明：是的，当时不允许我们外国人在街上单独行走，每去一处必须有中国人陪着，而且必须去那些他们指定的地方，很有限。我很想看看中国的老百姓是怎么生活的，我们住的宾馆院墙破了个豁口，我就顺着那个豁口爬了出去。在外面看到了一个小村子，有很多居民。但是当时我会的中文很少，所以也没有办法与他们多交流，我就把我会的所有中国话都用上了，希望多跟他们聊两句。我想，我们的中国陪同不想让我们看到中国穷的地方，但是我觉得那很自然，很舒服，有生活气息。

　　“很多东西老外不能买”

　　晨报：那时在中国购物、出行、住宿方便吗？把美元换成人民币去哪里换？郝克明：那时根本不能把美元换成人民币，只能换成外汇券，而且只能凭外汇券在友谊商店这样的涉外商店里面用。所以，很多中国人买的东西，我们都没法买。至于住宿，只能住在涉外宾馆里，比如北京饭店，像这样规模的饭店今天已经很多了，但当时非常少，所以，外国人所能住的地方也很少。还有，当时出行，都是旅游团集体坐着大巴，不像今天很多外国人都在中国开着自己的车。

　　今

　　开放的脚步

　　每天在加速

　　“国际大腕穿梭来演出”

　　晨报：这种限制什么时候感觉少了？

　　郝克明：直到上世纪80年代，外国人在中国还是受到很大的限制。比如，你要是去郊区或者乡下玩，晚上还必须回到城市里住。这种限制，直到90年代才逐渐感觉不到了。

　　晨报：你现在在中国还感觉到类似的限制吗？

　　郝克明：可以说，基本没有了。中国的开放程度比20年前强了许多，没看到现在大街上有很多外国人自己开着车吗？

　　晨报：今天的北京给你的最深印象是什么？

　　郝克明：还是汽车，不过现在汽车太多了。还有就是北京现代化和开放的脚步比较快。生活上已经很开放了，出行、购物、娱乐、住宿，甚至工作，外国人都不再受到限制。同时，国际文化交流的脚步也很快。各种各样的国际主流歌手都纷纷到北京来演出，来挣中国人的钱，还有中国的歌手也越来越吸引我们外国人，这种文化上的互相感染、互相渗透是日益明显的。

　　“有了首家英文藏书馆”

　　晨报：你觉得今天的北京还有哪些方面不够方便？

　　郝克明：跟巴黎、纽约、伦敦这样的城市比起来，北京还不够方便、不够开放的地方，主要也表现在文化上。北京还缺乏其他国家的文化。比如说，北京还没有几个外文书店，或者说北京现存的外文书店所卖的书还不够多，而且都是有关中国的外文书，如果我想找外国出版发行的各种各样的外国主流图书，还是比较少。

　　我理解中的“开放”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城市接纳了不同国家的不同文化，这些文化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圈子，各种各样的民族、文化都在同一个城市里。就是即使你在巴黎，你想听很地道的巴西桑巴也有地方去，你甚至能吃到地道的泰国餐，如果你是犹太教信徒，你在巴黎也应该能找到属于你的圈子。现在北京正出现这样的萌芽。

　　晨报：你所指的萌芽在什么地方？

　　郝克明：比如说，我有个朋友（外国人）在北京开了一家英文藏书馆，里面有各种外国图书，它吸引了很多外国人甚至中国人。这种藏书馆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还有，现在爵士乐、摇滚、ＨＩＰ－ＨＯＰ等在北京也开始有很正宗的地方能听到了。

　　晨报：你对北京未来的发展有哪些建议呢？

　　郝克明：北京发展速度非常快。说到建议，我觉得在更加开放、更加现代化的进程中，北京还要更好地保存自身的文化特色。比如，现在我感到北京的春节和中秋节的味道还不够浓，最让人担心的正是这一点。中国自己的文化应有很好的传承，这么快地接受过浓的商业文化也不太好。北京的魅力在于她是北京，而不是伦敦、曼谷或其他什么城市。我希望再怎么开放，北京也要保持她自己的魅力。

　　本版撰文

　　晨报记者 王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