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寻梦他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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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21日10:58 人民网 |
李轩 题记:十年前,曾对中秋明月许愿,倾生命之力,游学异乡,时伫立于长沙湘江之畔。十年后,又逢中秋,星月在上,有朝一日,携岁寒之风,重返故乡,时笑吟于瑞士首都之滨。是为记念。 脚步再次被她挽留。一张小小的明信片。几座大抵从中世纪就站在那里的大城堡默默地伫立着,整个身躯掩映在身后一大片细腻的鹅黄里,如梦如潮,是喷薄而出的秋色。城堡一言不发地用古老的身躯见证着历史的沧桑,而层峦叠幛的丛林则静静地依偎着,用无声的眼睛与天地同在,与城堡相生。不知怎的,我很喜欢这片鹅黄,让我无限的熟悉。我喜欢她的宁静与绚烂,喜欢她高贵而含蓄的气质,与城堡厚重的历史在一起,从容依旧。我想我见过她,她是不是就在瑞士,或者在我曾经的梦里? 我想起来了,少年的我曾与她有过约定。儿时绘制的梦里,是有过这样一幅画面的。那时鸟儿的心愿遥远而真切,它期待着有一天,能振动着自己小小的羽翼,穿越历史,穿越时空,环绕着心灵的世纪快乐地飞翔,实现一个又一个梦想。这种感觉悄悄地伴随了鸟儿的整个童年。 我记得,十年前,仰望着那轮中秋月,我曾许诺过自己,假如有一天,我果然能够对面少年时代的山川河流,等回归天国时,我一定会去还愿,我要将这份心愿递给未来的少年,因为梦,原来是可以成真的。但是鸟儿的翅膀是如此的孱弱,它甚至不能翻越身边的岳麓山,又何言沙漠戈壁,更奢望天地间的远航?那种感觉无限冰凉。 梦之所以为梦,或许就在于它的遥远。伸手可及的,她的名字就不是梦了,而该唤做现实。我从来不曾见过现实,他长得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见他。梦虽然冰凉但却美丽,为什么要去打碎她。多年来,我就存在于梦的世界里,她让我快乐而简单。 终于有一天,鸟儿决定出发。然而,它看不到清晰的航线只有大致的航向;它只知道哪怕中途魂归大海也无言感激也要启航;它只知道假如她果然能够触摸到少年的梦想它将毫不犹豫地快乐返航。曾经问过候鸟,为什么你永远不停地,从南到北,从北归南,刚到目的便又归航。候鸟无言,生命的答案只有自己追寻。如今,鸟儿与候鸟若能再度相逢,我一定要感谢候鸟姐姐,是她使鸟儿懂得,对于鸟族而言,所有的终点都只叫做驿站,过程本身就是鸟生价值。当鸟类在九天之上纵情高翔时,她释放的是灵魂的执着,尘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章节吗? 后来,鸟儿便一心一意地飞翔,竟然忘记了山川秀色,也竟然忘记了儿时梦的长相。梦是什么已不再重要,只要不停地拍打着小翅膀。过程的美好使鸟儿忘记了一切,连同梦想。我想,梦是不想在鸟儿飞翔之时爬出来和它说话,就象给鸟的翅膀系上黄金,鸟儿便无以飞翔,于是梦把自己也卸了下来。于是,心无旁骛,成为了鸟儿唯一的行李。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鸟儿觉得自己不再独自飞翔,因为灵魂的翅膀始终在天上相伴,轻舞飞扬。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鸟儿快乐地告诉鸟爸爸与鸟妈妈,拍打有形的翅膀似乎也不再重要,因为即使有形的翅膀折叠着,无形的翅膀也永远在天上歌舞,自由欢唱。于是,鸟儿更愿意安静地趴在世界一角,腾出空间让更多的鸟族姐妹相约天空,安营扎寨。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纵览绿水青山都无需腾空而起,只要愿意,心灵会将所有的山水捎到你的身旁,与鸟儿共享。天地之间,无论是鸟儿走近天空,或者天空靠近鸟儿,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仰望苍穹,天与地,昼与夜,心与行,动与静,如此和谐,如此瑰丽。 儿时的梦长得什么样儿,鸟儿早已模糊,只知道梦常会在不经意中与它握握手,相逢的感觉如同城堡后的这片鹅掌秋,熟悉而亲切。鸟儿仍将继续,梦仍将在某个角落挥挥手。会有一天,鸟儿要将所有的他乡之梦统统签收,一并还赠苍穹,轻装前进,快乐归航。 “她就象棵蒲公英,起点永远都是梦想。 “‘终点呢?’‘故乡。’” 这到底是谁为鸟儿加上的批注,我不知道。 但能知鸟心的,定属鸟族。 真好,鸟类从来不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