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与务正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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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22日08:56 光明日报 |
孔庆东 40来年的旅程,充满了坎坷与不幸,历尽了突围与拼杀──这些都是从我干净整齐的履历表上所看不出来的。人民群众眼中的我,不过是一个混迹于所谓学术界的幸运儿。而学术界的权贵们看我,则可能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工农兵学员”。是啊,谁让我经常踢破了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呢? 我的确偶尔写点不务正业的杂文。但是我以为,那恰恰是在“务正业”。关心人间正道,关心国计民生,关心世风流变,这不是正业吗?而终日写些为了评职称和获奖之用的谁也不读的“捣鬼文章”,拿着国家科研经费却不为国家社会献一言一词的“南郭先生”们,能说是“务正业”吗? 学术是天地间我所最尊敬的事业之一,北大和中国社科院这样的单位,都有许多我真心仰慕的好学者。但我反对因为尊敬学术而鄙薄其他行业。“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所谓“鄙事”中实有大学问存焉。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学术变得与“鄙事”毫无关系,我将毫不犹豫地“谢学术”而去,我将以那时的学术为“鄙”。我怕得有理。 我常怀疑自己从事学术研究,乃是出于报恩的心理──报老师,报朋友,报亲人,报人们已经视为笑柄而我还情有独钟的“党和人民”。没有共产党,我就上不了大学。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大学班主任温儒敏教授鼓励我报考现代文学研究生,我的硕士导师钱理群教授让我懂得,我的专业与我们国家的命运是那样息息相关;我的博士导师严家炎教授让我领略到,真正的学问是那样的质朴、刚健、渊深……中国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其实再大的“涌泉”也报不了那一滴水。我更习惯于“大恩不报”,因为我所要报的太多了。仅在北大中文系求学十年,我就听过共计50位老师的60多门课。对于那些误解、伤害、构陷过我的人,我都能够笑而不报,对于那些有恩德于我的人,我就简单地说一声“谢谢”吧。我相信他们有恩于我不是让我有所报,而是让我好好做事,好好做人。 所以,除了写些捣鬼文章用来明哲保身之外,我还是免不了偶尔要写点说人话、论人事的文章的。我把这叫做“真学问”。那些整天做假学问的朋友,我理解和宽容他们。但是如果他们中的某些嚣张分子不知好歹倒打一耙,反过来诬蔑和构陷我这样的老实人,那我们老百姓也就不好意思太客气了。 今后的路也许还是这样零碎,时或还免不了坎坷与拼杀,但我已习惯于此,我只愿留给别人一份干净与整齐,就行了。开栏序语 孔庆东的幽默,在散文创开作中是较为少见的;孔庆东的思索,在散文作品中是别具一格的。我们觉得,读者需要快乐,读者也需要思索,特别是需要在快乐中思索和通过思索获得快乐。所以就为孔庆东的作品开设了专栏,请读者品评。我们也期待着,能有机会为读者对本刊发表作品的读后感受,开设专门的栏目。——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