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月饼还是拉皮条？

　　北京 潘多拉

　　年年中秋佳节，年年月饼大战。在云南昆明，有一款标价31万多元的超天价月饼闪亮登场，除了配有数码相机、摄像机、五粮液酒、派克金笔、名牌打火机、高级保健品、茶叶等物品，还赠送一套100多平方米的住房（注）。

　　如果说天价月饼是早些时候价值一两千元的高价月饼的逻辑延伸，那么后者又是更早些时候形式大于内容的高级包装月饼的逻辑延伸。从当初的卖包装“搭售”实物，到今天卖月饼“搭售”名车、豪宅，其中的每个过程，都不失时机地适应了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中国人日益增长的消费需求。当初的高级包装月饼不愁没有销路，今天的“豪宅月饼”、“名车月饼”、“纯钛金月饼”自然也不愁没有销路。

　　天价月饼的买主都是些什么人？要言之，天价月饼最终的拥有者，必然是一些富比王侯的猛人，或者权倾朝野的大人，他们形成了天价月饼最稳定、最忠实的消费群。

　　暴发户要张扬，于是要摆阔，破落户要面子，于是要装阔，无论摆阔还是装阔都需要道具，为暴发户和破落户供应道具，在每个时代都会成为经济增长点。李国文先生在一篇文章中形容说，民国年间，“有钱摆阔的暴发户，娶姨太太，认干女儿，捧女戏子，狎交际花……恨不能扯住所有人的耳朵，告诉说：‘我有钱，我是富翁！’”正如姨太太、干女儿、女戏子、交际花、不中不西的房子、不古不今的玩艺……都是民国年间暴发户摆阔的道具，“豪宅月饼”、“名车月饼”、“纯钛金月饼”之类天价月饼，也堂而皇之地成了今天的猛人、大人们引导消费新潮流、实现其人生价值的道具。

　　某些缺乏想像力的可怜的同胞也许要问：不良月饼商挂羊头卖狗肉，大搞超范围经营，把名车、豪宅都加到月饼的成分中，可以说是黔驴技穷无以复加了，到了明年的中秋节，他们的生意还能继续做下去吗？可怜的同胞有所不知，既然民国年间的姨太太、干女儿、女戏子、交际花可以成为阔人们的道具，那么，当今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二奶、三陪、女明星、交际花何尝不能成为猛人、大人们的道具？对于这类消费新动向，睡觉做梦都打着算盘睁着眼睛的月饼商岂能无动于衷？

　　笔者大胆预言，也许在明年中秋节，也许在后年中秋节，将有大气魄大手笔的月饼商隆重推出天价月饼之新品兼极品———除了配有一般天价月饼常有的贵重物品之外，另外赠送一名有着演员脸蛋、模特身材和学生纯情的妙龄女子……

　　乖乖，天价月饼发展到这个地步，除了工商局应该查处月饼商的超范围经营之外，我看公安局也应该过问一下他们卖月饼拉皮条的勾当了……

　　《江南时报》 (2004年09月27日 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