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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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09日11:25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
杨格宁 艺术家常不知不觉充当他所在社会的温和的右派。左派,极左派则常站在世界的刀口浪尖,跟随风起云涌,而他们也常极富艺术气质。群众力量是河水,艺术家是自己的一口深井,除非显示逆转,艺术家只有资格打捞月亮。 参与为农民工子弟复学举行的义卖,在日头下曝晒了两天,由瘦小带副眼镜的青年人吆喝,宣传队伍庞大,一时少了文字衫,一时又少了遮阳帽,七手八脚一通胡搅。横幅挂得东倒西歪,宣传单被行人踩在鞋底践踏,站在人声嘈杂的地铁口,热情一点点销蚀掉,嗓子干涩,喊不出声音。 在南方就无偿献血,来北方也不例外,从公寓阳台望下去,楼底停着一台流动车———车里臃肿懒散的工作人员看到有人上来,欠了欠身。“O型,200ml。”“来我们这的都捐400ml,对身体没影响。”“不是明文规定可以自由选择200ml和400ml吗?”“捐400ml没问题,来的都是捐400ml,”啪,扔出只软袋在白色器皿里,“行了,你爱捐多少就多少吧。”语气多少那么不耐,我盯着医用烤瓷托盘里的软袋,不是200ml的,趁着里面慢腾腾往外拿一次性针头,我走下车,烈阳照在我脊背上。 爱狗协会,流浪猫基地———我对孩子、弱者、动物、生活有难以言传、毫不含糊的爱,但并无立锥之地抒发。 蒲宁———洋洒着爱意的阅读,因为巨大的戏剧性的震撼力量,我像匹咻咻打响鼻的马跑到楼下绕圈,因为不知名的情欲,我观察每家每户透出的灯光,五楼住着两个女子,她们挂阴丹士蓝的帘子,常入林风眠画的那种,有时我会在下午看见她们,坐在公共长椅上,漫不经心吃话梅,榛果瓜子,神情麻木疲倦,“无知地向人奉献最甜美的部分”。 蒲宁“192O年坐上去君士坦丁堡的轮船,从此再没有回过俄国”,在法国,他深居简出,潜心创作,十月革命带来了忧伤和惊恐,虽然他并非前朝的受益者,明智地从任一舞台退却,世界在纸上,不在室外。 “我已是鬼魂,可以自由地讲话”,被取消了户籍、住址、学历、文件资料的幽灵———我父亲在七月十五烧包,我儿子紧搂着我在阳台看微雨中橙色的火焰,“张国荣先生呢?”他稚声问我,嗯,我没有作答,杨格宁小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