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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段永不尘封的历史…新疆生产建设兵团50年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09日16:37 新华网

  新华网乌鲁木齐10月9日电(“新华视点”记者陈芸、李柯勇、李秀芩、王大霖)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西北大漠上的一个传奇。

  半个世纪的风沙,三代兵团人历尽艰辛,留下了无数荡气回肠的故事。沙漠变良田,戈壁建新城,瀚海通大道……这惊人的奇迹,今天仍在延续。在兵团成立50周年之际,记者驱车万余公里,在广袤的新疆大地上追寻兵团人的足迹。我们倾听他们的讲述,触摸他们的生活,感受着一种习惯于现代城市生活的人们已经久违的力量。

  奇迹是这样创造的

  从乌鲁木齐向西北行车150公里,我们来到著名的“军垦第一犁”所在地石河子。初到新疆的人难以想象西北沙漠戈壁上有这样的城市:街道宽阔整洁,绿树园林葱葱郁郁,楼房造型前卫现代,与东南沿海相比毫不逊色。

  它的历史更令人惊叹:仅50年前,这里还是一条古河床上的小驿站,戈壁滩卵石遍布,只有十几户人家。就在这里,第一代兵团人用三支枪托平一碗水,划出了未来城市的中轴线。如今,这座完全由兵团人选址、规划、建造的城市,已被联合国评为“人类居住环境改善最佳范例”。

  半个世纪以来,数以百万计的兵团人,依靠自己的血汗和智慧,在亘古沙漠戈壁上造就了一座座石河子这样的新城,人们叫它们“戈壁明珠”。

  我们看到一张老照片:在一片未开垦过的土地上,一个人扶着一张木犁,6个穿军棉衣的人把绳子套在肩头,吃力地拉着。那就是兵团人创业之初的情景。

  最早连犁也没有,种地只有“坎土曼”,一种类似镐而铁头更大的刨地工具。成千上万亩良田,就是用坎土曼一下一下刨出来的。当时农二师有一名叫方成喜的战士,部队转战西北战场时他捡了一块炮弹皮,一路背到新疆。他用这块炮弹皮打了一把又大又重的坎土曼,一天开荒3亩多,名震天山南北。

  有一件事可以让人们略为想象他们的劳动成果。兵团农一师沙井子垦区挖一条排碱渠,用这类原始工具挖出的土方,如果筑成一道半米厚、两米高的墙,可以绕赤道半圈多。

  当年生活条件如何?这可以用三样东西来说明:

  “地窝子”。当时没有房子住,他们在地上挖个坑,上面盖上柴草,人就住里边。农二师31团场老职工宁光华说:“这种地窝子夏不避暑,冬不御寒,睡一觉醒来,浑身是土。碰到雨天,里头会积上一尺深的盐碱水。”

  粮食。粮食很紧张,职工们常用野菜充饥,干活时饿得头晕眼花,只好扶着坎土曼把站一会儿。

  蚊子。很少有人晓得新疆蚊子的可怕。农十师所在的阿勒泰地区是世界四大蚊区之一,那里的蚊子能咬死兔子,能把树上的乌鸦咬得一头栽死下来。兵团职工只好全身裹紧衣服,脸上涂满泥巴,坚持劳动。有人让蚊子咬得直哭。

  奇迹,就是在这种几乎称得上“人类禁区”的环境下创造出来的。

  那是一种直面死亡的精神

  困境下常有壮举。我们听到这样一段故事:部队进疆时财力薄弱,全体官兵节衣缩食,将一年发两套单衣减为一套,还省掉了帽沿和衣领。步兵5师在戈壁上挖一条引水渠,为保护好那仅有的一套衣服,战士们索性脱个精光,裸体上场。茫茫戈壁滩,似火烈日下,三千多个挥汗如雨的裸体与卵石黄土交相映衬。那景象的震撼力,艺术家闻之,都为自己想象力的贫乏而汗颜。战士们戏称此渠为“光腚渠”。

  “那时人简直像发了疯一样。”农二师31团老职工王建荣如此描述当年兵团人的劳动热情,“一天工作不下十四五个钟头,天黑回来,吃完饭就开会讨论。讨论什么呢?讨论为什么我们组比人家进度慢了1%。还要修筐子,修坎土曼,然后才睡觉。第二天一早还没吹起床号,大家互相推醒,悄悄就出发了,就是为了比别人早上工一会,多干一点活。”

  老兵团人说起当年,自己都感到惊讶。“真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头!”他们说。

  “没人想过要什么报酬,”今年78岁的农四师64团原副团长董至刚说,“就是觉得特别热爱共产党,热爱毛主席,就应该那样。”现在的人动不动就讲钱,这种观念很多老职工到死也接受不了。

  那种创业精神其实是一种直面过死亡的无畏精神的延续。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前身是王震率领的八路军三五九旅。1949年秋,王震将军率解放军第一兵团参加了西北战场上一系列惨烈战役,随即接到中央军委命令:继续西进,解放新疆。这支部队在新疆完成了一系列军事上的壮举。最出名的是1949年冬,2军5师15团用半个月时间,徒步790余公里,克服了挑战人类生命极限的艰难险阻,穿越“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和平解放南疆重镇和田。

  1954年8月,遵照毛泽东主席指示,解放军驻疆10.5万官兵连同6万余家属集体就地转业,组建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履行屯垦戍边的职责。这些刚刚为解放全中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一手握枪,一手拿镐,在这块贫瘠荒凉的土地上又开辟了新的战场。

  想走,但舍不得离开

  中国西北部的屯垦戍边事业始于西汉,前后经历八代王朝,但兴衰不定,始终无法摆脱“一代而终”的命运,如今只留下几座古城的断壁残垣,散落在风沙之中。

  戍边之苦决非“辛苦”二字所能涵盖。1962年,兵团一位指导员带两个排民兵去塔城边境巡逻。口粮吃光了,8名战士饿昏在路上,他们只好挖野菜充饥。有人挖回一种没吃过的野菜,指导员说:“我先吃,两个小时后你们再吃。”大家看着他把一勺野菜放到嘴里吃下去,一会儿脸色开始发青,呼吸也急促起来,接着鼻子出血,当场就被毒死了。战士们冒着细雨,把他们的指导员埋在了附近的山坡上。

  世界上没有“特殊材料做成的人”,但是长期坚守在这种地方的确需要特殊的勇气和毅力。我们遇到很多新疆土生土长的第二代兵团人,他们并不讳言劳动的艰辛,不少人也有不满和牢骚,有人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想离开这个穷地方”,但他们最后总是说:“团场的工作实在离不开。”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兵团的女人们。上世纪50年代,九千山东姑娘、八千湘妹子以及成千上万其他内地女性进疆,是她们使拓荒者得以代代延续。

  今年71岁的农八师老职工金茂芳1952年从山东来新疆,到这里一下车,看到这么荒凉就哭了。她对新疆条件之艰苦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没有料到苦到那种程度。

  1965年,金茂芳达到个人生涯的光辉顶点——成为闻名全国的兵团“二十四面红旗标兵”之一。然而在“文革”中,她遭受了一连串打击。先是被定为“黑劳模”,受到批斗,继而39岁时爱人病故。“那时我简直过不下去了,整天哭,一哭就停不住。”金茂芳没有再婚,现在的一子一女都不是亲生的,但长大成人后对她十分孝顺,这是她最大的安慰。

  记者问金茂芳,想不想老家?她说,想。再问,回不回去?她说,不回。为什么?她说,几十年生活在兵团,回老家反倒不适应了。

  很多老职工都这么说,他们不是不想回老家,但是自己把青春都献给了这片土地,眼看着片片荒滩变成了绿洲,他们舍不得离开。

  在市场中拓荒

  农二师政委宋建业说:“新中国建立以来,兵团一直是新疆经济发展的奠基人。”

  如今新疆每三亩半耕地中,就有一亩是兵团开垦的。兵团农业在全世界都是先进水平。兵团使新疆成为中国陆地棉、长绒棉种植基地,番茄、辣椒、葡萄酒、鹿茸等产品也在全国市场上举足轻重。新中国成立初期,新疆连一根铁钉都生产不了,是兵团建起了第一批工业企业,为新疆的现代工业奠定了基础。

  今天,第二代、第三代兵团人,又以当年拓荒者的勇毅,面对市场经济的挑战。师部驻石河子的农八师副师长马新平讲的一件事让记者体会到了这一点:“2001年冬天,生产‘康师傅’方便面的台湾顶新集团,本已讲好要在石河子建厂,但春节后又突然变卦。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已是深夜,师长宋志国决定连夜买票,赶第二天早6点多的飞机,去天津顶新集团总部。

  “说是兵团的一个师长来了,顶新的人开始不信。一个师长,会为一个项目亲自来天津?出于礼貌,人家答应给我们5分钟时间,地点还不在办公室里,而是在外面的一个草坪上。草坪就草坪吧。我们做了一套多媒体演示,历数顶新选择石河子的理由。最后,顶新总裁说他在大陆考察了这么多城市,兵团提供的前期调研是最充分、最符合他们要求的。不久他就带队来石河子,拍板跟我们签了总投资6500万美元的协议。”

  被称为“中国计划经济最后一艘航母”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市场经济大潮中也开始转航。兵团已拥有11家上市公司,其“当家人”多是第二代兵团人,他们仍在继续着前辈的梦想。

  5年前,新疆天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郭庆人提出用滴灌技术把万古荒原变成绿洲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在做梦。即使美国、以色列等农业发达国家,也因滴灌成本太高而未能推广。但是他最后成功了,他带领企业研制的滴灌节水器材价格仅为国外同类产品的七分之一,5年间,仅在兵团内就推广了400万亩。目前,天业已成为世界生产规模最大、推广面积最多、质量水平一流的滴灌设备和产品供应企业。

  郭庆人认为,兵团精神很重要,但兵团在现代发展光靠精神不行。“必须依靠科技这第一生产力。我们艰苦时期用的拖拉机,在当年就是最先进的生产工具。今天要发展也要科技和精神并重。”

  奇迹仍在发生

  兵团发展经济最终是为了增强戍边实力。在更加雄厚的财力和更加先进的技术的支持下,兵团人征服自然的战斗今天仍在继续。在兵团最新成立的一个团场——农十四师224团,记者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全兵团番号最靠后的一个团场,其任务是在和田皮山、墨玉两县之间的沙漠上开发一个全新的垦区。

  仅两年前,这里还全是大沙包,越野车都开不进去,刚刚上任、前来察看地形的团政委蒙忠战只能下车提着鞋子往里走。有的沙包十几米高,爬上去要费好大劲。“我站在沙包顶上,放眼望去,四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我想,完了,把我放在这种地方,这样的地怎么种?”蒙忠战说。

  当年7月,几支勘探队来这里。开头三天,他们为扎帐篷绞尽了脑汁,因为白天扎好帐篷,晚上就被风刮跑了。最后他们找了个大坑,才把帐篷扎住。

  农十四师党委书记杨福林曾开玩笑说:“如果蒙忠战把树种不下去,我就把蒙忠战种到地里去!”

  而我们走进这个新垦区的腹地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万千条纤细的黑色滴灌管蜿蜒爬在干燥的黄沙上,旁边大片茂密的树林已经成形,茁壮的玉米遮住了人的视线,随处可见结满瓜果的田地。宽可行车的小路,在迷宫般幽深的绿色中绵延。如果不是当地人把我们一直带到垦区边缘看沙丘,我们简直忘了自己是身处沙漠之中。

  皮墨垦区将靠滴灌系统灌溉的30万亩连片耕地、果园,以及500万立方米全面防渗漏的人工湖。他们计划用5年时间,建成一个大规模的生态旅游区。

  今年34岁的皮墨垦区农工王德中,是兵团最新一代垦荒者。他说:“老军垦们开荒时设备很落后,现在有了现代科学技术,我们可以干得更快、更多了。”

  王德中是河南人,现在已经带着爱人和孩子在这里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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