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政府原副秘书长王道生落马轨迹(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11日09:54 人民网

“与交通厅长一职相似，秘书长近年来也成为腐败案的高发人群”

　　王道生，57岁，湖南省常德市石门县人。湖南省高检公布的资料显示，他曾担任永州市委副书记、市长，1999年9月起调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正厅级）。今年6月涉嫌特大受贿被逮捕。

　　何述金，曾任湖南安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中圆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湖南新汇制药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及董事长。今年被湖南省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

　　核心提示

　　湖南省政府原副秘书长王道生因特大受贿案于今年6月被批捕。

　　记者调查证实，王道生东窗事发缘起其任职永州市市长期间的数宗贪贿案件，被纪检部门双规后，湖南省政法委一位高层亲自起草材料，举报王就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期间，牵涉湘民制药厂巨额国资流失，王道生案就此升级。

　　有证据显示，2000年，在王道生的斡旋下，湘民制药厂以低于固定资产评估值的价格拍卖给上市公司安塑股份下属的中圆科技有限公司，并随后转至安塑董事长何述金个人所有的新汇制药公司。

　　这一交易中，原湘民拥有的50多个新药批号等无形资产均未计价，一块市值超过2500万元的土地亦被划拨折抵800万元的职工安置费用。另有消息透露，重组期间企业向湖南省民政厅商借的两笔共580万元资金，亦经王道生批准减免，就此一去不还。王道生与何述金的亲密关系在湖南当地众所周知，今年9月，何述金被捕消息亦被公开披露。

　　在王道生案发一年多前，湖南省政府另一位副秘书长唐见奎亦因贪贿落马。湖南省高检一位检察官指出，协调经贸、城建等口子的秘书长“易出事”，对他们的监督明显滞后。

　　长沙市五一大道492号，是湖南省政府老办公大院，院内一号楼曾是省政府办公厅所在。今年上半年，省政府办公厅上上下下都在筹备一件大事———整体迁往位于城南的新省政府大院，以便10月8日能顺利上班。

　　王道生是个例外，这位原省政府排名第二的副秘书长，因经济问题被立案侦查，未能享用新办公室。直至10月，有关其案发真相仍扑朔迷离。

　　此前的8月27日，最高人民检察院政治部办公室主任张玉霖悄然抵湘，出席了当天的“湖南省加强基层检察院建设会议”。会议公布，今年1至7月，湖南共立案侦查贪污贿赂案件751件924人。其中要案50件50人，王道生案以“比较典型的案件”位列其中。

　　知情者透露，王道生案引发的串案至少5件，涉及10余人。其中王本人受贿数百万，其中单笔受贿金额过100万元，被定性为“特大受贿案”。

　　10月9日，湖南当地一位官方媒体负责人透露，他当天从省高检获悉，王道生案已由反贪局移交公诉部门，目前公诉准备工作已基本完成，估计年内可开庭审理。

　　值得一提的是，王道生是继2002年唐见奎案之后，湖南省又一个因经济问题落马的省政府副秘书长。

　　案起“带病升迁”

　　一些与王道生打过交道的官员表示，王在任期间行事相当低调，而且“颇有人缘”。但另一些熟知内情的官员则表示，王道生仕途中曾出现过违法违纪行为，甚至露出了蛛丝马迹。

　　事发前官居正厅级的王道生，现年57岁，湖南省常德市石门县人。湖南省高检公布的资料显示，他曾担任永州市委副书记、市长，1999年9月起调任省政府副秘书长。

　　在省政府官方网站上，王道生至今仍排列九名省政府副秘书长第二位。表面上看来，王道生仕途坦荡，年近六旬的他如无意外可全身而退。一些与王道生打过交道的官员表示，王在任期间行事相当低调，而且“颇有人缘”。但另一些熟知内情的官员则表示，王道生仕途中曾出现过违法违纪行为，甚至露出了蛛丝马迹。

　　湖南省委一位厅级官员透露，此次案发诱因之一，是王道生在担任永州市市长一职时的“旧病”。记者广泛接触湖南省纪委、省高检人士，大致梳理出王道生被立案侦查前发生的事情。

　　2003年12月26日，永连（永州至广东连州）高速公路建成通车。当天应邀参加通车仪式的王道生，在半路即被省纪检部门工作人员拦住问话。

　　纪检人员原本想了解一起旧案。据群众举报，王道生在永州任职期间，利用职权便利从永州某卷烟厂挪用公款1000万元，交给一外商，并助其低价收购永州一家国有四星级酒店（南华大酒店），他本人获得外商巨额现金回赠。

　　出人意料的是，王当时却以为纪检部门调查的是永连高速公路问题，主动交待了自己在此工程招投标过程中的受贿行为。

　　永连高速公路为总投资7个多亿、长166公里的二级公路，王道生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时，还担任省重点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要职。据当地媒体报道，通车未到一年，永连高速公路已开始大规模返修，被称为“豆腐渣工程”。

　　事后，王对卷烟厂问题也做出交待：行贿者分两次将16万、25万通过银行转账给王的情人和女儿。此外，纪检部门还发现，在永州潇湘广场等工程建设过程中，王道生收受一些企业主50万元现金。

　　目前可查证的资料显示，王道生曾在今年元月出席某企业的内部会议。湖南省委那位厅级官员证实，猴年春节一过，王道生即被省纪委“双规”，并就其经济问题展开调查。

　　此时的王道生已清楚自己“要出事”。一个细节是，在“双规”前数周，每当夜幕降临、人去楼空时，王道生紧闭办公室房门，熄灭电灯，静坐在黑暗中。这一反常行为持续近一周，使其专职保洁员多次受惊。

　　父子先后被捕

　　有知情者透露，王道生的儿子曾在长沙某投资公司担任要职。目前父子两人均已被批捕，其子涉案主要原因，是王道生在利用省政府副秘书长职务之便，为其子创造仕途升迁的条件和实现经济利益的最大化。

　　知情人士透露，除“带病升迁”，王道生还至少身负两宗经济案件，并且这些案件均在其担任省政府秘书长期间发生。

　　据悉，王道生案主办检察长由省高检反贪局副局长赵荣担任。赵荣在接受记者电话咨询时证实，王道生所涉案件较多，“肯定不只一件案子”。但他未透露案件具体内情。

　　知情人士指出，湖南省某大酒店投资数亿元新建贵宾楼时，存在腐败行为，湖南省经贸委三名官员被立案侦查，此案也与王道生有直接联系。

　　据经办王道生案的检方人士介绍，王的妻儿此前亦曾接受调查。这位人士称，因本人行为与所涉案件无关，王道生的妻子已于近期获释。但王案开庭在即，其妻随时可能接受传讯。

　　在知情者指引下，记者找到省政府大院一栋被认为是王道生所住的住宅楼。但多次按其门铃，均无人应答。

　　该住宅楼一位住户介绍，所按门铃的那套房子近几个月很少见人出入。她同时表示，自己不能确定此户即王道生家。

　　检方人士称，王道生妻子曾在邮电部门工作，早已退休。此次案发前，王道生的女儿早已定居国外，目前尚无条件获知其信息。

　　另有知情者透露，王道生之子王建，亦牵入永连公路案，与其父双双被捕。王建曾任职湖南省高速公路管理处，后调至湖南投资有限公司，该公司主业也是高速公路建设。一种概括的说法是，王道生利用省政府副秘书长职务之便，为其子创造仕途升迁的条件和实现经济利益的最大化。

　　政法委高层举报湘民国资案

　　就在王道生被省纪委侦查不久的3月，省政法委一位厅级干部曾亲自起草材料递交检察院，举报王道生在湘民制药厂重组过程中存在违规违纪行为。

　　湖南省高检反贪局一位不愿具名的官员透露，“带病升迁”只是一个“引子”，真正使王道生落马的是湘民制药厂国资流失案。

　　湖南省委那位厅级官员证实，就在王道生被省纪委侦查不久的3月，省政法委一位厅级干部曾亲自起草材料递交检察院，举报王道生在湘民制药厂重组过程中存在违规违纪。此事导致王案升级，今年4月，湖南省纪委与省高检联手立案侦查，6月王即被批捕。

　　湖南省湘民制药厂成立于1987年，是湖南省民政厅所属湖南福利总公司旗下的一家中型国有二级福利企业。

　　截至2001年4月，该厂470多名在册职工中残疾人超过一半。湘民制药本身并不算知名，但在“保健品概念”热火朝天的上个世纪90年代初，其部分保健产品不仅行销全国，还打入东南亚市场。不过，企业的好日子未待保健品市场降温就提前结束。

　　1995年，湖南省政府将湘民列为首批国企改革试点单位之一，经过多方洽谈，湘民于1997年被一家公司兼并。据新华社报道，1998年，由于原班子既得利益者与兼并方发生冲突，造成30多人受伤、20人住院治疗的“流血事件”，引起了国务院高度关注。

　　此事由时任湖南省副省长庞道沫主持协调，兼并方退出，湘民打回原形。据《湖南日报》报道，截至2002年，湘民累计亏损已超过1.91亿元。

　　自2000年开始，湘民改制事宜被移交给王道生督办。同年12月22日，王召集经贸、药监、国土、税务、劳动和社保等政府部门以及部分银行（债权人），专题研究湘民破产问题。

　　会议明确，湘民依法破产变现时，可由优势企业以竞标方式对其进行重组，必须全员安置职工，注入资金加强管理。并同意以湘民现有40亩行政划拨土地资产，作为职工安置和离退休人员各项社会保险费用，并免去了土地出让金及相关税费。

　　次年7月31日，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以“（2001）中经二初字第267—1号文”，裁定湘民破产。

　　检方调查发现，从湘民宣告破产至今，债权人会议迟迟未见召开，使债权人对资产处置的方式及程序根本未能依法主张权利。但在王道生的运作下，2002年4月2日，湘民的资产被委托拍卖。

　　2000年12月22日召开的那个会议形成的“会议纪要”明确，“依法破产时可由优势企业以竞标方式对湘民药厂进行整体收购”。耐人寻味的是，此次会议上，与湘民毫无关系的湖南安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何述金被邀出席。

　　不过，当时无论湘民职工还是主持工作的政府官员，无不对安塑股份（000156）入主抱有极大的希望。毕竟作为上市公司的安塑股份在市场上有不俗表现。

　　但事后证明，安塑股份只是一个幌子，直接参与竞买的是其全资子公司———中圆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据知情者回忆，当时参与竞拍的共有三家企业，最终由中圆科技以1278万的起拍价一次举牌获得湘民资产所有权。

　　湘民原职工普遍反映，这1278万的成交价格“极其不合理”。竞拍前不少企业主动上门，愿意出高出几倍的价格购买。有人甚至愿出4000万元盘下这些资产。另一个事实是，此间公示的资产评估报告显示，湘民固定资产评估为1600多万，其中未含湘民拥有的56个新药品种的生产批准文号以及商标等无形资产。

　　湖南某科技公司一位副总表示，当时他已筹好资金准备参加竞标。但受到有关方面的排挤，如拍卖会设立的800万元保证金，远高出起拍价20%至30%的常规，被视为人为故意设立的障碍。

　　40亩划拨土地利益黑洞

　　由于王道生居中斡旋，从以安塑股份之名收购湘民，到中途掉包由中圆科技收购，再到转变为个人股份，最后将土地资产抵押贷款，前后时间约两个月。而这一连串动作背后，“意味着巨额国有资产流失”。

　　事情远不止于此，检方调查发现，中圆科技成功“竞买”湘民之后，其资产被顺利重组为一个名叫“新汇制药有限公司”的新企业，其股权结构与安塑股份、中圆科技均无任何法律关联。

　　工商资料显示，新汇制药已成为一私营企业，由何述金个人绝对控股。而另一个事实是，新汇制药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长何述金，曾任安塑股份董事长和中圆科技总经理。

　　此时，湘民的职工才发现，原本被普遍看好的安塑股份收购“湘民”，实际成了何述金个人绝对控股“湘民”。

　　再来看政府行政划拨的40亩土地。据湖南省民政厅一位已离任的厅级官员介绍，长沙修环线公路时，征用了部分土地，当时划拨的实际还存33亩。

　　经检方调查发现，中圆科技在竞买湘民资产成功之后，有关部门也顺利的将该土地过户到了新汇公司名下。目前，该宗土地已经被新汇公司抵押至某银行岳麓支行，贷款2000万元。

　　目前新汇制药的新厂选址在望城县工业园区。10月8日，该公司一位副总在接受咨询时表示，那块土地已经是新汇的资产，“我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对照该处地附近其他几宗土地挂牌出让价格，每亩不会低于80万元，即便以33亩划拨土地计，市值应在2500万元以上。而湖南省民政厅已离任的那位厅级官员介绍，当时核定的湘民职工安置费约800万元。

　　政府的初衷一方面是为了200多名残疾职工的安置和生活保障，促进社会稳定；与此同时，也为优势企业实现低成本扩张，使“湘民”的无形资产和资产残值发挥最有效的作用。

　　但事与愿违，由于安置方案没有充分考虑本身属于弱势群体、特别是残疾职工的利益，劳资矛盾随后不断激化。

　　在望城县新汇公司的新厂区记者了解到，确实有一部分职工来自原“湘民”。而在“湘民”老厂，记者亦获知接受新汇公司安置方案到岗上班的职工不足四分之一。由于此种内情，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时任湖南省民政厅社会福利处负责人，曾公开与王道生以及民政厅分管领导对峙，气氛异常紧张。不久，这位处长被调换到另一个部门。

　　省高检一位人士透露，由于王道生居中斡旋，从以安塑股份之名收购湘民，到中途掉包由中圆科技收购，再到转变为个人股份，最后将土地资产抵押贷款，前后时间约两个月。而这一连串动作背后，“意味着巨额国有资产流失”。

　　被捕的上市公司老总

　　目前尚无证据显示长沙市众源投资有限公司与王道生之子有无关联。但知情者表示，不排除何述金借此与王道生达成“幕后交易”，而此事的败露，又为何述金空手套湘民埋下伏笔。

　　王道生被逮捕不久，何述金也很快被省高检批捕。今年9月25日，更名为嘉瑞新材的原安塑股份在公告中披露了这一消息。

　　在湖南工商界及政界，何述金是个有头有脑的“知名人物”。新汇公司在外宣中提到，何是第九届全国人大代表、曾任安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中圆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现任湖南新汇制药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及董事长。

　　这位高级工程师身份的企业家，1993年被评为轻工业系统全国劳动模范；同年被国务院认定为对我国工程技术事业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94年，获第6届湖南省优秀企业家称号；次年，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有关其事迹，《湖南日报》、《长沙晚报》等均有长篇专题报道。

　　王道生与何述金关系之密切，在当地众所周知。一个事实是，何述金发迹于湘西黔阳县（即现在怀化洪江市）。据《湖南日报》报道，1990年，时任黔阳县人大代表、黔阳县经委副主任的何述金，到安江塑料厂驻点抓企业，同年出任该厂厂长。此后，安塑公司扶摇直上，并发展为在湖南颇具实力的上市公司。何本人也达到事业及名望的高峰。

　　而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王道生曾担任怀化地区行署副专员，双方当时已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

　　1998年，两人同时成为第九届全国人大代表，当有更多接触机会。知情人士认为，由于上述基础，在2000年12月22日召开的关于湘民重组的省政府专题会议上，王道生才破格将何述金邀请到会上。

　　今年元月4日，湖南省医院管理协会、医院药事专业管理委员会会议及学术报告会在新汇制药有限公司举行，王道生作为惟一受邀政府官员出席此次会议。

　　另一个细节是，2002年4月7日，深圳证券交易所发布公告称，安塑股份于2000年10月23日召开临时董事会会议，同意为长沙市众源投资有限公司向银行贷款提供最高限额为人民币2.15亿元的担保，占2000年底安塑股份净资产的46％。对上述重大事件，该公司未能及时披露，严重违反了股票上市规则的有关规定，受到公开谴责。

　　同年5月28日，何述金被迫辞去安塑股份董事长、董事职务。目前尚无证据显示长沙市众源投资有限公司与王道生之子有无关联。但知情者表示，不排除何述金借此与王道生达成“幕后交易”，而此事的败露，又为何述金空手套湘民埋下伏笔。

　　湖南省民政厅那位离任厅级官员同时透露，在重组湘民之时，民政厅另一分管领导与何述金达成协议，从省民政厅曾借给“湘民”的460万财政资金以及应收的管理费用120多万元，以便顺利完成改制，但前提是何应无条件偿还。

　　据称，上述两笔资金至今仍未返还给湖南省民政厅，其原因是，“省政府某领导签字同意对该资金减免”。

　　知情者表示，“某领导”实际指王道生。据湖南省高检一位处长介绍，此过程中，王道生一次性获得何述金100万元回赠。

　　王道生的“前车之鉴”

　　从案件本身来看，唐见奎与王道生均有相似之处，即利用省政府副秘书长一职的权力，为子女谋取利益，同时为他人实现利益最大化时，间接获得经济回报。

　　就在王道生出事一年之前，湖南省政府另一位副秘书长———唐见奎，也因经济问题被判刑，目前在监狱里服刑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

　　今年66岁唐见奎，原系湖南省政府副秘书长兼省重点建设领导小组副组长、省建设工程招投标领导小组副组长、省移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属正厅级干部。

　　根据已公布的资料，2003年9月23日，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唐身为在省政府担任重要领导职务的国家工作人员，利用其分管重点工程等事项的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在通过招投标资格预审、工程中标、分包工程、提供借款担保、将工作列入重点工程以享受优惠政策等方面谋取利益，并多次单独收受或通过其妻段贤进、其女唐毓遥共同收受他人财物，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

　　已披露的资料显示，唐见奎单独受贿金额59.11万元，共同受贿84.9594万元，共计受贿144.0694万元。唐见奎犯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50万元；追缴唐见奎受贿所得赃款144.0694万元上缴国库。

　　而王道生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期间的工作职责是，负责协助领导分管工作方面的业务工作，拟提交省政府常务会议、省长办公会议、省政府专题会议有关议题的协调和审核，以及省政府有关会议议定事项和分管领导交办事项的督办落实等。由于其分管领导主要负责经贸系统的工作，王道生的工作重点也“主要是与企业、银行打交道”。

　　据悉，王道生一度负责湖南省债转股联席会议制度，还担任过省农网改造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并负责全省国企扭亏增盈等工作。

　　与此同时，他还兼任湖南省名牌产品审定委员会主任、湖南省电力行业协会名誉理事长、湖南省质量协会常务理事会高级顾问等社会职务。

　　湖南省高检一位检察官表示，从案件本身来看，唐见奎与王道生均有相似之处，即利用省政府副秘书长一职的权力，为子女谋取利益，同时为他人实现利益最大化时，间接获得经济回报。

　　谁来监督秘书长们

　　湖南省高级检察院一位检察官认为，凡协调经贸、城建等口子的秘书长，“易出事”已成不争的事实。而对他们的监督明显滞后。

　　将唐见奎与王道生联系起来，是湖南省政府各级官员极力回避的一个敏感话题。湖南省高级检察院一位检察官在一份内部材料中，对此现象进行了分析。

　　这份内部材料称，“与交通厅长一职相似，秘书长近年来也成为腐败案的高发人群”。据悉，目前我国市以上的党委、政府都设有秘书长，县一级都设办公室主任，每个分管市长身边都有一个秘书长负责“上传下达”、“下传上达”等协调工作，“有多少市长、副市长就有多少秘书长。”湖南省高检该检察官认为，表面上看秘书长只是“上传下达”，但因为省长、副省长对具体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这给秘书长们很大的权力空间，由此派生的权力寻租也屡见不鲜。

　　以湘民案为例。2000年年底启动湘民重组，次年3月，湖南省政府办公厅下发（湘政办发[2001]9号），宣布建立省债转股工作联席会议制度，交由王道生负责。

　　文件还规定，此联席会议制度由省经贸委牵头，省委组织部、省财政厅、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中国工商银行湖南分行等6家银行，中国华融资产管理公司等4家资产管理公司，以及省信托投资公司、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省经济建设投资公司等，均派人参加。

　　“这时候王道生能运作的权力和可掌握的资源几乎达到极限。”省民政厅一位官员举例说，新汇制药公司将土地抵押至银行顺利贷出巨款，就依赖了王道生手中的资源。

　　而那位检察官则认为，凡协调经贸、城建等口子的秘书长，“易出事”已成不争的事实。而对他们的监督明显滞后，“一般是出现问题才去监督，而且还受到来自其分管领导的阻力。”他说，此类监督尚未形成制度上的权力制衡。

　　湖南省委政法委一位官员也就此表示，秘书长前“腐”后继的现象出现后，“圈子化、家族化”等特点也明显体现出来，这使人们对目前体制中谁来监督秘书长们的追问更显迫切。

　　近期“秘书长”落马消息一览

　　2004年9月，成都市政府副秘书长兼成都市农牧局局长弓继权，涉嫌贪污罪、私分国有资产罪被捕。

　　2004年8月，湖南省检察院通报省政府原副秘书长王道生（正厅级）特大受贿案。

　　2004年8月，成都市政府原副秘书长李大地因受贿罪被处有期徒刑12年。

　　2004年8月，湖南常德市委原副秘书长、武陵区委书记吴让见因贪污、受贿被处有期徒刑6年。

　　2004年7月，安徽省阜阳市原市委秘书长张华琪因受贿、贪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处无期徒刑。

　　2004年5月，原襄樊市政府副秘书长、市高新技术开发区党委书记、管委会主任陈玉国，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帮忙收受财物被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2004年4月，原揭阳市政府副秘书长赖振才因受贿、滥用职权被处有期徒刑15年。

　　2004年4月，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原州委常委、秘书长姚建江因受贿被处有期徒刑10年。

　　2004年3月，原福州市委常委兼秘书长方长明因受贿被处无期徒刑。

　　2003年底，吉林省委原副秘书长王纯因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处有期徒刑18年。

　　2003年，河北省政府原副秘书长、省驻京办事处原主任王福友牵涉程维高、李真案被查处。

　　2003年11月，原深圳市副市长王炬因犯受贿罪和滥用职权罪被处有期徒刑20年，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五十万元；王炬的犯罪事实，发生在其担任深圳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兼建设局局长及深圳市副市长期间。

　　2003年9月，湖南省政府原副秘书长唐见奎因受贿被处无期徒刑。

　　本报记者罗昌平湖南长沙报道来源：《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