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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论坛
舒黔
这几天，有两个话题引起坊间众说纷纭：一是四川省有律师向省人大提交立法草案建议稿，建议录用国家公务员“以孝为先”；二是教育部发布招生简章明确规定，报考研究生者，“思想品德不合格不予录取”。
别看二者都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其实还是应了《圣经》那句话：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某律师的建议，让人想起古已有之的“举孝廉”；教育部的规定，出发点无疑是良好的，但执行起来却不免使人担心。
古代立制“举孝廉”，原本是想以此建立选拔人才的“责任制”，即由地方官每年推举若干孝子、廉吏，作为“后备干部”人选，谁知道，当“孝廉”变成仕途攀升的“入场券”时，就很快成为地方上舞弊交易之物。然而实际上，古往今来“以孝为先”之人，并不乏叫人大跌眼镜之辈：历史上，和矊是大孝子，同时又是大奸臣；现实中，胡长清是大孝子，同时又是大贪官。
当然，区区一个律师提出的建议，见仁见智，不妨在争论中见个高低。至于教育部郑重其事地对考研亮出“思想品德考核一票否决制”，那就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一锤定音，是“一票定前途”，甚至“一票定一生”。由于全国高校都在大幅扩招研究生，更由于教育腐败近年呈愈演愈烈之势，由不得增加了人们对这一规定的关注、担忧和疑虑。
国内年过四十的人们，大都领教过“政审”的淫威，倒退二十多年前，一个人的政治审查一旦不过关，提干、招工、读大学等，一概免谈。而所谓“政审”，除了看家庭出身，还包括本人有无“落后言论”，有无“落后表现”之类。这样一道“政审”关，不知断送了多少人的前程和梦想。正因为殷鉴不远，被勾起惨痛记忆的人们担心，现在的“思想品德考核”，会不会又轻车熟路地回到“以档案取人”、“以言获罪”的窠臼，甚至于以考核者的好恶为好恶呢？毕竟，“思想品德考核”不是标准化考试，在现实生活中，对个人品德的误判、歧议比比皆是，差之毫厘，往往失之千里。
正因为不是标准化考试，考核者也就掌握了极大的“自由裁量权”，而且权重可以大到“一票否决”的地步，这就令更多的人们担心，“思想品德考核”会不会给招生腐败提供一次新的“寻租”机会？当招生过程太容易出现“黑箱操作”时，当校方可以把录取通知书当作“绑票令”，要考生用多少万元去“赎取”时，还能怪善良的人们“不惮以恶意”去揣测某些职能部门的制度设计吗？
有人喜欢新瓶灌旧酒，也许是借思古之幽情，浇现实之块垒，比如人子之孝在现实伦常中日益淡薄。虽然这酒消不了那愁，浇浇倒也无妨。至于管理者设计制度，可不能留下制度隐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