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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曹林
郝劲松，何许人也？京城一法律硕士，在某些单位和管理部门眼中，这厮是继王海之后，又一难缠无比的“刁民”：继不久前以收费厕所没发票为由把北京地铁公司告上法庭后，他最近又以火车餐车无发票侵犯乘客合法权益为由，把北京铁路分局起诉到了法院。（据《北京青年报》报道）笔者认为：应该给这样的“刁民”一枚大勋章。因为他的“刁”，公众有了一种与某些商人的霸、奸、凶、赖行为进行抗争的信心和路径依赖。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和法律发展的滞后，我们的社会中沉淀下许多似乎是约定俗成而实际蕴藏着“不公”的惯例，比如说酒店12点结账，空调车不开空调的时候也收空调费，其实这对消费者来讲都是很不公平的。但似乎我们自出生以来就面对着这些惯例，很少有人觉察到“不公”，所以这些惯例就一直谬种流传下来，而郝劲松的“刁钻”是对这些惯例的一次合法性梳理。有了这种合法性梳理，我们能分享到很多实在的东西——可相比于这些实在的东西，笔者更看重的是郝劲松面对“不公”时“刁”的手段给消费者的启示：当下消费者在商家面前的“弱势”，正源于消费者在分散劣势下无奈的“良民”选择，只有张扬法律框架内的“刁”，才能形成与商家对等的博弈身份。只有“刁”才能制“霸”。面对那些浑身洋溢着霸气的不公平条款，一味的“良”和“顺”只能纵容他们的霸道，而“刁”却能把一个人上当受骗的经验通过吸引舆论的关注从而扩散至整个社会，让整个社会形成“整霸”压力。只有“刁”才能制“奸”。做假广告误导顾客的，比如说前不久的新兴医院；在促销中设置种种骗局的，比如说正被顾客诟病的安贞华联“购200返300”；打着有奖销售的幌子欺诈顾客等等，以牙还牙，你不仁，我不义，“刁”是“奸”的克星。只有“刁”才能制“狠”。当商家耍狠的时候，不跟他多说什么，法庭上见。只有“刁”才能制“赖”。遇到消费者的质疑，有些商家耍起了赖，要么说“这是行业惯例”，要么说“这是国际惯例”，要么说“我们只是执行上面规定的标准”。“赖”是回避和搁置矛盾的手段，而“刁”是暴露矛盾、揭开真相的手段。
《江南时报》 (2004年10月17日 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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